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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融融的火鍋店只能驅散片刻寒意,那鍋紅湯大半進了蕭正陽的肚子,賀執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沒吃幾口。
胃裡是空的,腦子是滿的。
等站在周沉家門口,口袋空空,和圓圓的小貓眼面面相覷時,賀執又覺得好笑了。
只要沾上週沉,他必定狼狽不堪,兵荒馬亂。
賀執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太空小人就隔著門呆立著,攝像頭轉來轉去也不能透過貓眼捕捉到主人想要監視的身影。於是屋子漆黑一片,了無生氣。
站在屋外的賀執拿出手機在指尖轉了幾圈,又劃過那個通訊錄裡頂頭的名字,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深夜的樓道空曠,風從樓梯口和窗戶席捲而來,帶著沉積一天的溼氣,把衣服上殘留的一天暖意和火鍋香氣吹得粉碎。
與劉明德見面是十分耗費心神的事情,這老狐狸每走一步,背後都是大大小小的算計。賀執從昨晚開始緊繃著神經,沒敢放鬆過,再加上從賀俊言和蕭正陽那裡得知的訊息,龐大駁雜的資訊堆積著,在此刻捉到空隙爭先恐後地擠進腦子,漲得生疼。
賀執側靠著牆壁,白色牆灰沾上他深灰色的外套,留下一片濃霧般的汙漬。
周沉到底想對賀慶松做什麼?
劉明德在謀劃什麼?
周沉的病真的能好轉嗎?
周沉對他和賀慶松,是一樣的態度嗎……
過多疑問一條一條懸起,讓疲憊的神經雪上加霜。
賀執睏倦地眨了眨眼睛,貼著牆壁的後背向下滑,揚起一陣模糊的牆灰。
他蜷在門口睡著了。
周沉回來時,門口流浪犬一樣的一團縮得更緊了點,露出的鼻尖凍得發紅,嘴唇緊抿,五官皺成一團,顯得有些陰狠。
“賀執?”周沉抬起手臂,指尖停在賀執翹起的溼冷髮絲前。
周沉擋住了大部分樓道的風,驟然的溫暖讓賀執抽了抽鼻子,朝周沉的方向挪了幾寸。
周沉僵在原地,沒再捨得喊他的名字。
他圖謀的寶物長了腿,滿身刺,稍不注意就會變得遙不可及。所以才有了櫃子上的太空小人。
可現下已經跑走了的寶物在外面招搖了一圈,自己窩回來籠子口,可憐巴巴地團著。
爪子沒剪,羽翼還在,只是針鋒相對的戾氣斂起,變作因寒冷而皺眉的面容。
周沉抱起賀執,滿懷冰涼從他掌心直竄到心口,臂彎的重量卻讓他留戀痴迷。
“賀執,”周沉把人往懷裡抱了抱,“你打算怎麼做?”
他自然得不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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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執睡得並不安穩,卻醒不過來。
冷意從四肢百骸傳來,只是疲憊壓在不適前,讓眼皮沉重到無法抬起。
無數墜在前方的危機使得大腦不敢真正停擺,只得短暫的休憩就再次運轉起來。
於是夢也變得波瀾。
賀執覺得自己好像懸在半空,胸口憋悶,心臟緊張不安地跳動。臂膀被什麼東西牢牢捉住,滾燙熱意幾乎灼傷面板。
哪裡都不對勁。
賀執猛地睜眼,狹長樓道與黑漆漆的樓梯口消失不見,變作平整乾淨的吊頂,身下墊著毛茸茸的毯子,胳膊肘就戳在裡面,還散發著暖意。
他出了渾身冷汗,身體脫離控制一般麻木僵硬,隨著喘息慢慢回神。
而後,他看到了壓在他胸膛的周沉。
溼潤的唇貼在他頸窩,伶俐牙齒毫不客氣地廝磨皮肉,齒尖在面板上緩慢認真地挪動,如醞釀殺意的毒蛇。
周沉身上帶著冷意,剛洗過澡的面板溼涼,與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一同鑽進賀執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