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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當爺爺了。”
男人眼球凸了凸,一下接一下轉動。
她拉住他手,摩挲過隆起的腹部,“再有五個月,你的侄孫就出生了。”她唸叨著,“陳煜。”
男人依然毫無血色,由於不能自主進食,輪廓消瘦了一圈。
沈楨略彎腰,伏在床尾,又耐心修剪他的腳趾甲,“三叔,我不喜歡那塊鎖,青玉的顏色太淡,男孩要墨綠色,等你痊癒了,你重買一塊,好不好。”
陳翎腳背有疤痕,彈殼墜地擊打的慣性下,烙印在上面的圓孔疤。
她抿唇,心口窩得難受。
他制服綴滿勳章,是一身傷痕累累所換取。
陳崇州打完電話走進來,沈楨趴在床邊正打盹兒。
他俯身,試圖抱她到沙發上睡,可她捏著床單,捏得緊緊地,他索性任由她趴著。
彼時黃昏,夕陽沉落於西天際。
最明亮的一縷陽光籠罩在陳翎的面孔,好半晌,他緩緩睜開。
渾濁,沉重。
目之所及,紗簾在飄蕩,罅隙間,窗外一片純白。
鐵柩下橫亙著寒冷的冰稜,是零下十五度的北國之冬。
男人本能出聲,喉嚨卻發不出聲,一口痰阻塞住。
沉甸甸的右臂有些鈍麻,他垂眸,沈楨一張臉埋在被子裡,乾淨透明,嬌憨清澈。
他愕然,僵硬伸出手,撫摸過她長髮,額頭,鼻尖,最終流連在她唇瓣。
陳翎從未想過,自己一度狼狽死裡逃生,醒來是這樣的畫面。
他並不覺得痛,亦不覺筋疲力竭。
陳翎只覺得幸福,安寧,了無遺憾。
沈楨在睡夢中劇烈戰慄幾下,這場夢太過真實。
真實到她感受來自於男人的撫摸,體溫,和汗毛摩擦的細癢。
如此親暱,如此柔情。
她抬起頭,呆滯望著落在自己臉頰的那隻手,寬厚,碩大,筋絡分明,染著濃濃的藥香。
常年持槍訓練磨礪出堅硬粗糙的繭子,盤桓在指節,像深沉的,永恆的滄海與桑田。
沈楨吮了吮嘴角的口水,直勾勾盯他,“三叔,我夢到你醒了。”
陳翎眼角浮起一絲笑,大約太虛弱,那笑紋只維持了一霎,“小傻子。”
她先是一愣,明白了什麼,悽慘大哭,“夢裡喊我小傻子。”
男人眉間的笑意融融瀉出,“哭什麼。”
“這場景太熟悉了,我和三叔經歷過兩次了。”她越是哭,陳翎越是笑。
沈楨抽噎著,“下回,我受傷,三叔完好。”
“胡言亂語。”他呵斥。
哭聲太激烈,驚得陳崇州走過來,他望向陳翎,也出乎意料,“三叔,您昏迷了八十四天。”
“辛苦你了。”陳翎嗓音嘶啞得聽不真切。
陳崇州笑著,“我不辛苦,這三個月都是沈楨照顧您。”
查房的醫護人員看到陳翎甦醒,立馬請來馬博平。
詳細的診斷後,馬博平詢問他,“陳局,您感覺如何?”
陳翎有氣無力,“還可以。”
馬博平摁住他胸口,“有酥麻的知覺嗎?”
他回答,“有。”
沈楨痴痴杵在原地,眼眶噙著淚,一直未曾回過神。
陳崇州擁住她身體,站在一旁。
馬博平轉過身,同他握手,“恭喜陳醫生,陳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陳崇州斯文有禮,“這段時日有勞馬院精心治療。”
馬博平感慨,“其實按照陳局的傷勢分析,推下手術檯那天,我給他判定‘死刑’了。陳醫生,你瞭解這種病例,即便救活,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