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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終於等到凌昱停手,可他似乎畫上癮,剛把青黛放回小抽屜裡,又按住了皎然,「再等等。」
皎然呆住,看著凌昱從妝奩盒子裡挑挑揀揀,最後選出幾瓣紅梅花鈿,仔仔細細貼到她眉間,往後靠在對面的車壁上,像剛完成一幅畫卷一般笑得滿意:「不錯。」
那笑聲又輕又柔又似乎帶著幾絲作弄人的惡趣味,皎然狐疑地瞟了凌昱一眼,也不知被他畫成什麼模樣,拿手想去摸額間的花鈿,又怕一扣就掉下來,一時停在半空虛摸著。
兩人對視而坐,凌昱將把鏡送至皎然面前,皎然不接,反而將他的手掰起,折彎他的手腕,凌昱倒是配合,就這樣充當她的鏡架。
這也太妖艷了吧!
「倒是不像我了。」皎然道,眉梢入鬢,眼尾上挑,和她的氣質截然相反,她素來少畫眼妝,方才神出九天,都不知凌昱何時在她眼睛上動的手腳。
凌昱往前一挪,又坐到皎然跟前,手上卻保持不動,「便是要認不出是你才好。」所以才會連披風都為她備著。
皎然揭下面紗,上半張臉妖艷濃烈,便顯得下半張臉過於平淡了,她瞪了凌昱一眼,搶過他手中的把鏡照了照,彎腰低頭開啟妝奩最下小抽屜,果然有口脂。
用鎏金蚌盒裝口脂也是怪奢侈的,皎然挨個開啟,選了和束胸帶對應的石榴紅,指腹帶著體溫,在蚌盒中多抹幾圈便染上一層深紅,對著鏡子輕點抹勻,果然一有呼應,妝容瞧著便和諧多了。
蚌盒還未合起,一個黑影便罩了上來,腦袋撞上車壁前,一隻大掌先一步墊在了腦勺後,又是熟悉的氣息,可這會卻不是適才那般溫和的專注,火熱而熾烈,像是隱忍了許久般,目標明確地單刀直入撬開兩片唇瓣,攪走她的香舌。
馬車轉了個彎,車軲轆猛地驟停,皎然差點也要順勢往前,幸好凌昱穩坐如鐘,將她攏在了懷裡。
車外有聲音傳來,是乞討的聲音,正有氣無力地囔囔著,「官人行行好啊,賞點銅板吃飯……」
京城裡一年四季都有人專門攔車乞討,能討一點是一點,皎然不足為奇,車夫嚷嚷了幾聲想打發那叫花子,但那叫花子似乎不想走。
車夫在車壁上敲了敲,得凌昱應聲後才掀開簾子,低著頭非禮勿視道,「公子,那人不肯走。」
凌昱摘下腰間的錢袋子朝車夫扔去,「賞他幾塊碎銀子再請走。」
皎然正朝著車簾子的縫隙往外看,是一個正當壯年的男子,有手有腳的,這樣的叫花子她是同情不來的,車夫拿了銀袋子跳下,簾子落下,皎然正收回神,腰間的手帕就被凌昱抽了去。
「幹甚……」把鏡又送至皎然面前,看著鏡子裡的人兒,皎然才發現唇邊都染上了一層紅,就跟沒擦嘴的小兒一般,真是醜也醜死了。
皎然沒好氣地接過手絹,小心翼翼地對鏡擦著,車夫又扣響車壁,是送回銀袋子來了。
口脂落色難擦,皎然抱怨地看了凌昱一眼,見他從銀袋子裡掏出一張紙條,也不知上頭寫了什麼,凌昱嘴角浮起一抹嘲諷,而後那紙條便在他掌心燃起,凌昱那手揉著揉著,便全都化為烏有。
有人出大價錢在黑市買妙齡女子的青絲做義髻,這「義髻」便是假髮髻,時人流行梳高髻,以雲髻高聳為美,凌昱抬眼將目光移到正皺著眉想用力拭又怕留下紅印的皎然臉上,但並非人人皆如她這般鬢髮如雲。
也不知黑市的人怎麼打聽的,這眼光著實毒辣,打量到皎然身上,這頭瀑布般的青絲,剪下來放到黑市,只怕千金都有人買。
即是做高髻,那便是婦人,出得起銀子買這樣的鴉發,那必然非富即貴。
京城貴婦圈假髮供不應求,有銀子的用真發,次一些的用棕絲馬尾做?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