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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 信我,我只願你長留在清鳶身邊, 並無加害之心。”
曾經也有人信誓旦旦地對謝瀾安說過類似的話,那張溫順的皮囊下,藏的卻是血色淋漓的獠牙。
前世那場雨,淋碎過她所有的驕傲。
所以她在重新醒來時便對自己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再誤信一人。
胤奚是個意外。
她第一眼看見那顆豔紅的硃砂痣時,便心生親近, 她喜愛那把淺吟輕歌的嗓子,她默許他登堂入室一點點闖入自己的生活,這些日子,她已快要在他面前卸下心防。
她並不在乎胤奚殺了庾洛神, 但這個人隱藏至深的心計,讓謝瀾安回憶起了被信任之人背後捅刀的痛。
可想象是一回事, 罪魁禍首此刻就戳在她眼前,眨著濡黑打綹的睫毛, 緊抿被磨得糜紅的唇瓣,看起來這麼……乖。
仔細想想,他和那個混賬崽子真的一樣嗎?謝瀾安內心動搖起來,楚清鳶是恩將仇報, 他只是為自己有冤報冤。
“女郎……”
謝瀾安心頭微動,在胤奚再說出什麼蠱惑言語之前,警告地指住他。
女子清冷的眼珠凝視他的臉:“怎麼做到的?”
胤奚頓了下,渾身的力氣慢慢沉靜下來, 嘴角意味不明地向外輕扯,“江南七月回潮天……庾洛神不肯放過我,我走投無路, 不想一世活在她的陰影裡,便想……開始時,我想到很多極端的法子,刺殺、下毒,只要讓我有機會接近她,我便與她同歸於盡。”
說到這四個字,他沒有遮掩眼裡的陰沉。
謝瀾安看得清楚,那是縱使骨頭折斷了,也要從髓縫裡流淌出的狠戾。
“可被她用我鄰里的安危威脅後,我才清醒過來,貴者一怒,動不動誅人全族,我無九族,卻有鄰居,我死不足惜,但不能連累他們。所以,我得想一種把自己乾淨摘出去的方法。”
謝瀾安暗中點頭。想要遠距離殺人,藉助地勢佈置機關是一個法子,但想要萬無一失,對實施者的考驗卻極大。
他既需摸清庾洛神的行蹤,常去的地方,又要對她的心性十分了解,知道她篤信祥瑞之事,卻又善妒陰狹,見到神蹟現世只會一人獨享,這才能排除其他人誤落陷阱的可能。
胤奚低著眼繼續說:“她有很多私人莊園,外人混不進去。我只能暗中打探她會出現的公開場合,後來瞭解到,她每年中元都會去韋陀寺點長明燈。
“韋陀寺的聖明池恰好連通淮水口,我便花了兩年時間……”
“等等,兩年?”謝瀾安眉心輕動。
胤奚溫怯地瞄她一眼,點點頭。
想不知不覺掘出一口天然浮沙坑,是個龐大的工程,好在他識得風水術士的朋友,也認得尋墓探穴的高手,他狀似無意地零星向他們請教過許多這方面的技巧。
白日不能成事,他會每隔十來日,在宵禁之前先去東城,裝作香客入韋陀寺。
他自知他相貌打眼,少不得做一番改扮,提前藏在偏殿角落的廁房或灌木叢裡,待僧人晚課結束,夜深無人,便摸到聖明池邊掘沙。
次日一早,再混出寺院,回到西城。
在此期間,他白天還要為了生計找活,又要提防庾洛神時不時來了興致派人來捉他,又要避人眼目……便如此過了兩年。
他對著女郎,全部坦白相告。
謝瀾安聽後,默不作聲看著這條頎秀伶仃的身影。
怪不得芮秀峰說他是練武的好苗子,哪有什麼天生天養,他的身子完全是靠自己打熬出來的。
這樣過日子,每天能睡夠兩個時辰嗎。
所以他果然不是在遇見她之後,才對庾洛神有了殺心,而是早在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