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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郡外祖家中聽聞謝瀾安要來,早早便派船來接。
從桃葉渡登船,沿江南下百餘里,走水路不過五六日便可抵達。
謝瀾安這次南下的性質是半公半私,除了阮家姑侄與御史臺調配的兩名佐官外,謝瀾安只帶了楚堂,靳長庭,賀寶姿,肖浪,外加數名女衛,驍騎禁軍不宜外調出京,便都留在京城,一行輕車簡從。
自然,最黏人的那個,她想甩也甩不掉。
胤奚一襲荷花白寶相紋襴衫穿在身,外罩楊梅青的素緞斗篷,斗篷堪到腳踝處,長身玉立在甲板上,束髮的綾紗髮帶隨著江風飄揚。
他偏過頭,笑不露齒地看著謝瀾安,江面粼粼的金光便悉數盪漾在男子眼底。
謝瀾安憑舷看了他幾眼。
是她十八歲裁的衣裳,十七歲做的斗篷,和二十歲認識的人。
謝瀾安的十七八歲並不美好,因為那時她正經歷著隱藏身份,與壓抑性別的痛苦矛盾,並不像世人稱讚的那樣雲淡風輕。
可胤奚卻給它們穿出了新的生機,淨肅的衣色襯乾淨的人,是淵深珠愈媚,石蘊玉自溫。
謝瀾安為了出行方便,也著一身男裝,這讓從未見過女郎穿男衣的賀寶姿等幾名女子,看得眼神發直。
隨船來的阮氏管家媳婦姓繆,看見表小姐與那容貌若仙的郎君站在一處,又是讚歎又是說笑:
“哎喲喲,僕婦不說假話,娘子這通身氣派,渾似我們老夫人年輕時的風範!待到回了家,還不知老夫人歡喜成什麼樣兒呢——別說,娘子與這位小郎君的背影,除去高低不論,還真讓人有些分不清。”
阮伏鯨清了聲嗓子,管家娘子看了眼自家公子的臉色,會意一樂,不說了。
胤奚抿起唇,含笑看著謝瀾安。
小狐狸得意就要露尾巴,謝瀾安輕悠悠眺望著江水,故意不讓他稱心,“我倒覺得他習武這段時間,肩臂壯實了些。”
胤奚臉色果然微變,但在外不比家中,一句“女郎不喜嗎”卡在喉嚨,也不曾問出,扭過頭臨江看水。
謝瀾安見他吃癟,眉眼彎彎。
阮伏鯨不知她二人打什麼啞迷,但表妹亦顰亦睨的表情,卻是難得一見。他大步上前,站在二人中間,“表妹可覺得暈船?這裡風大,不如回艙裡坐。”
按這一世來說,謝瀾安是第一次坐遠航船,不過在船上微微搖晃的感覺,與遊魂飄蕩感覺相似,謝瀾安很適應,自然沒有暈船一說。
她帶出來的人中,只有少數幾名女衛是沒出過遠門的,但也沒有暈船的。
忽聽身旁傳來幾聲微弱的咳嗽。
謝瀾安回頭。
阮伏鯨煩透了地轉頭盯著胤奚。
胤奚面露清純靡麗之態,“我就是有點暈船,喉嚨不太舒服,打擾女郎和公子說話了。”
阮伏鯨大聲道:“繆姨,切幾片姜給他貼肚臍子上!”
謝瀾安以為胤奚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到了下半晌,胤奚米水不思,臉色變得煞白,是真的暈船了。
原來他從上船起便覺得有些暈眩,只以為能憑自己的意志挺過去,結果越捱越嚴重。
謝瀾安對於他身上不舒服,還有心思亂拋媚眼,也是服氣得沒話說,板臉勒令:
“那還晃什麼晃,回艙舍躺著休息。”
繆娘子對這唇紅齒白的俊郎君投緣——天下女子無論年歲,有幾個不喜歡俊的呢,何況還是俊美成這樣的,笑著打圓場:
“咱們船家有一個說法,這暈船的人呀,是掌控心重的人,總想控制著船隻按他的步調行進,小郎君試著閉上眼感受一下,隨著船動而動,也許不適便會減輕些。”
誰也沒把這家常的絮叨當真,白著臉的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