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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依到了慕容沖的懷中,急急道:&ldo;難道一定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和秦王鬥得你死我活麼?&rdo;
慕容沖輕笑:&ldo;可這不正是你我預料中的事麼?我們可以……把你的另一重身份忘了嗎?那麼,假如我輸了,死了,或者我會僅把你當作我的女人,不會拉你陪葬;如果我贏了,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當我的夫人,一輩子開開心心……&rdo;
碧落大睜著眼,搖頭。
雖然她不曾叫過苻堅父親,可那日積月累的相處,豈能一句話就能抹殺的?何況,她的血液裡,的確流著苻堅的鮮血。
慕容沖不由地在案下抓摸,拎出一隻酒罈來,拍去泥封,邊喝邊嘆笑:&ldo;碧落,碧落,這是孽,是孽,所以我們會在一起,可偏生……你忘不了,我也忘不了……&rdo;
本該是生死仇敵的兩個人陰差陽錯地相依為命了十年,可惜碧落忘不了她的身世,慕容沖忘不了他的仇恨。
曾經,碧落以為自己能如偶人般陪著慕容沖,直到他如釋雪澗的預言那般死於關中,自己也好相從於地下,再不分離。可她到底不是偶人,甚至有她再也無法忽視的小小生命,正緩緩在她的體內萌芽生長。
望著慕容沖喝酒時緊蹙的眉,碧落難掩眼底的荒涼和無奈。無論是苻堅,還是慕容沖,他們都已做了太多,或者說,錯了太多,也許真的沒有了退路。可她呢?她有必要拖著個小生命,去承受這些大男人都無法承受的恨與怨麼?
帳外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
有親衛來稟:&ldo;皇太弟殿下,秦王遣使求見。&rdo;
慕容沖一怔,坐直身,取下酒罈,喝令:&ldo;傳!&rdo;
秦使入帳,卻立而不拜,只嚮慕容沖點頭為禮:&ldo;慕容大人,天王陛下因時序漸冷,恐大人遠來,未及備置衣衫,特命本使賜錦袍一件!&rdo;
他往後一回顧,已有侍從將紅膝烏木盤呈上,果然整齊疊了一件錦袍,以深青色的明錦所制,行雲流水花紋,在青銅燈的照耀下,色澤貴重而大氣。
慕容沖盯著那錦袍,忽而一笑,側頭吩咐宣來隨軍詹事,命道:&ldo;隨秦國使者走一趟罷,代傳燕國皇太弟之令:孤心在天下,無法回報秦王錦袍小惠!如果秦王順應天命,就該趁早束手就擒,還我大燕皇帝,孤自當寬貸苻氏一族,以酬謝當年對我們大燕慕容氏的手下留情!&rdo;
秦使驀然變色,拂袖而去。
待臣下散開,慕容衝起身,將那襲錦袍拎起,快意笑道:&ldo;碧落,苻堅……已有意和解。當年前往關中的路上,我去求他救我母后,他第一次與我相見,怕我凍著,曾將自己的袍子解了給我穿。當時那件袍子,便是和這件一樣的式樣花紋。呵,他在告訴我,他念著舊情呢!他的舊情……&rdo;
怕只怕,向來高高在上的苻堅至今也未曾料到,他的舊情,正是慕容衝心心念唸的噬骨舊恨!
他只記得那個容顏勝雪的小小少年,有著清雅脫俗的氣質,和溫順矜持的微笑,根本看不到那親呢無害的微笑之中,怎樣艱難地深藏著鐵血慕容所有的驕傲和屈辱,憤怒和隱忍。
&ldo;你不打算和解麼?&rdo;碧落並不掩飾自己深深的失望:&ldo;你不但索要你們的皇帝,還大秦向你俯首稱臣!&rdo;
慕容沖微笑道:&ldo;如果他真把三哥交還給我,看在你面上,我撤兵也不妨。&rdo;
他手上一用力,&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