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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扶到一旁氈墊在坐了，摸她手時，只覺雖然有點涼，掌心卻還溫熱，這才放了心。
幾日不見，他心中也正掛念，正要好好敘話時，高蓋、慕容永等將領前來，卻是商議明日攻城之事。
慕容沖望一眼眸光黑下來的碧落，點頭道：&ldo;罷了，高將軍，到你帳中商議吧！&rdo;
他到底還顧念著碧落情緒，迴避著不在碧落跟前提及這些事了。
碧落本來就無甚食慾，聽說明日還要大戰，頓時更是頭疼。但她什麼也沒說，眼看慕容沖帶人離去了，默默地喝著酪漿，吃著新蒸的饃，努力剋制著一陣陣泛起的噁心。
苻氏，慕容氏，當真已是解不開的結了麼？連結合了苻氏和慕容氏血脈的孩子，也不能化解麼？
如果不能化解，這個孩子是不是得和她一樣，糾結在兩個國家和兩個男人仇恨之間徘徊痛苦？
&ldo;不會的，寶貝。&rdo;碧落低低地說著，小心的撫著那尚完全平坦的小腹，依稀又想起那個村頭村尾開滿桃花的小山村，清貧窮困卻與世無爭的樸實村民，神情漸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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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上下這對冤家在十餘年後的正面對話，史上算是很有名的了。《資治通鑑》原文如下：慕容衝進逼長安，秦王堅登城觀之，嘆曰：&ldo;此虜何從出哉！&rdo;大呼責沖曰：&ldo;奴何苦來送死！&rdo;沖曰：&ldo;奴厭奴苦，欲取汝為代耳！&rdo;沖少有寵于堅，堅遣使以錦袍稱詔遺之。沖遺詹事稱皇太弟令答之曰：&ldo;孤今心在天下，豈顧一袍小惠！苟能知命，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當寬貸苻氏以酬曩好。&rdo;堅大怒曰：&ldo;吾不用王景略、陽平公之言，使白虜敢至於此！&rdo;
霜天曉 無言有淚難回顧（二）
慕容沖回到帳篷時，碧落已經睡了，側著身半屈著腿，散落的青絲鋪了一枕，睡得居然很安謐，唇角保持著向上微揚的弧度。
他不覺笑了一笑，將毯子拉了一拉，覆住她露在外面的腿和手臂。
只那輕輕一動，碧落已睜開眼，坐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道：&ldo;只說倦了，躺一會兒，怎麼就睡著了？&rdo;
慕容沖坐在她身畔，替她攏著散發，微笑道：&ldo;想睡便繼續睡，看你精神好些，我也開心。&rdo;
&ldo;是麼？&rdo;碧落仰起臉：&ldo;除了報仇雪恥，沖哥還可以找到其他開心的事，對不對？&rdo;
慕容沖鼻中哼了一聲，索然道：&ldo;若不能報仇雪恥，其他所有開心的事，都沒什麼意義。&rdo;
他認真地望向碧落：&ldo;前兒我已經和你說得那般清楚，我以為你不會再阻攔我。我還以為……你來找我，只是因為突然和我分開幾日，記掛我了。難道我猜錯了？&rdo;
&ldo;我記掛你。&rdo;碧落眼前閃過那華蓋下緩緩離去的削瘦身影，慢慢地說道：&ldo;可我也記掛秦王了。正如你所說的，他已經老了，他才是日暮途窮無路可退的那一個。沖哥，你年紀尚輕，當真只為一個恨字，把什麼都不要了麼？&rdo;
&ldo;碧落……&rdo;慕容沖撫著碧落淺絳色的衣衫，黯然道：&ldo;你可別告訴我，你難得梳妝打扮一次，只是為了勸服我放棄長安滾回關東去，好讓你父親喘一口氣！今日情形，你也看到了。當了這麼多人的面，他那般羞辱我，我若就此罷手，這一世，叫我如何抬得起頭來？&rdo;
&ldo;可今日氣勢，沖哥也沒有輸他半分呀！&rdo;碧落挪上前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