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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中念出的幾個字:
“……封李琅琊為睿安王……”
李琅琊接了旨,起身的時候,安碧城分明在他嘴角邊看見了涼薄的笑容。李琅琊向他走過來,面對著這位多年來的波斯友人,他終於低沉地嘆息了出來。那話叫安碧城嘴角的笑意也掛不住了。
“為官行不仁之事,危難又棄職而去,非天子親兄卻得封王,如此逾越之聖寵……”李琅琊揚起頭苦笑一聲,指尖還託著那輕巧卻無比沉重的聖旨,“——呵呵,陛下好思量,這一回,碧城,你覺得天下人該說我是什麼?”
安碧城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李琅琊笑得淒涼,眉眼間都是無奈。
“佞幸。”
(未完待續)
第 105 章
(一零五)
安碧城一時默默無言,廊子間靜默了下來。多少年的情誼似乎就在這種靜默中間默默地流淌而去。安碧城吸了吸鼻子,覺得有些酸意。這二人之間的情意,他是一直都看著的,儘管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還是相信他們二人之間會有些獨特的東西不會流逝。可哪裡知道,皇甫端華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碧城,我這也就告辭了。”李琅琊低聲道,“可能以後也不再回這長安城——”
安碧城擺擺手。“不必說了。你我朋友一場,只要有緣,後會有期。更何況,”那碧色眼睛的青年拿摺扇遮住下頜,淺淺一笑,“這江南,我有空之時倒也想去瞧瞧。”
李琅琊認真地瞧了瞧安碧城的臉,然後露出笑容。
“碧城,後會有期。”
李琅琊挑了日子與趙儀然告了別。面對這情深義重的友人,他雖然十分不捨,但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能走已經是幾乎不敢奢望的萬幸,絕對不能拖延。離開前他將往日為官時所有的前後人脈都交代了趙儀然,危急關頭,趙儀然身為尚書右丞,李琅琊想不到別的什麼能彌補他,只能儘自己最後的那麼一點力。趙儀然倒仍舊是笑嘻嘻的一張臉,後會有期之類的話二人並不多說。朝堂波詭雲譎,能在這種地方成就的那份友情,是什麼多餘的話都沒必要粉飾的。
離開長安城的那一日天色陰晦,李琅琊安排下人最後收拾好行裝的時候,皇宮裡賜了酒出來。拿到那觸手溫潤的酒杯的時候,李琅琊一瞬間曾經想過這也許是毒酒。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笑笑自己多疑,他爽快地仰頭飲盡。將杯子雙手遞迴傳令內侍的手中,他撩起衣襬,頭也不回地跨出這座府邸。
對這座城池有再多的執念也罷,它終究成了傷。回憶只是回憶,什麼都不能彌補。李琅琊淒涼地想著,若不是還有妻兒,他早就徹底絕望。
這下江南的路比他想得更長久。他還記得當年他和端華江南遊春,紛紛杏花雨中那個少年武將爽朗一笑,他記得江頭晚霞絢爛勝彩,水禽飛來落去,記得英俊少年眉眼輕狂中間帶著溫柔。一路而下,沿途風景漸而消弭了北方的粗豪大氣,變得精緻溫柔起來,更何況北方被這戰事蹂躪,一片破碎凋零,倒是江南溫柔鄉,景緻繁華細膩。不過這種繁華細膩在撫平胸口的鈍痛後帶來的是更加深重的愁緒,過往的記憶被深埋已久,卻在此時被這些風物抽絲剝繭般地一縷縷扯出,綿延不絕。
李琅琊曾經以為自己承受不住這些,可如今卻恍然發覺,自己看著妻兒竟然也覺得有著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此生緣斷,只能來生再續了。
他們走得並不趕,可旅途仍舊勞頓,早春寒意仍舊徹骨。顏月箏只是坐在車中默默地抱著孩子,一路都不多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興許是為了避開北方仍在持續的戰禍,李琅琊選的路線竟然與端華當時流放江州驚人地相似。他本不願取道鄂州,這地方他以前從沒來過,現在卻變成了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