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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家裡窮,沒得活法,我父兄便出了口外,都十多年了,不見影兒。我娘得了病,不行了,便託了夫家到口外尋去,不想兩年又是沒信兒,原聽說在內蒙一帶。後來,我娘等不及,便閉眼去了。&rdo;說著,宮蘭杏已是哭出聲來,將一干人都驚醒了。
&ldo;家裡再沒人了,便橫了心出口外找,一路討飯到了柴溝堡一帶,聽得有人說我夫家已找得父兄音訊,在內蒙販糧,做些小本生意,卻是於四年前一場瘟疫死於口外,被當地人拖了深溝,就地埋了,竟未留得半點屍骨兒!我夫家到得內蒙,聽得口外能做些小本買賣,便挑了貨挑沿村叫賣,一門心思想掙得些銀錢回去,不想半夜遇了狼群,可憐竟被撕個乾淨!&rdo;
宮蘭杏已是痛哭失聲,聲調悽厲悲慘,猶如吼嚎一般,聽得眾人無不起一身雞皮,渾身陰慘慘的。
李樹春含了一眼淚,道:&ldo;這位妹子,且莫要哭,這且是命,想我等走口外的商家,有幾個榮耀著歸來的,千餘個人影兒,倒有一半能活著性命就不錯了。&rdo;
眾人莫不低頭抹淚。
李樹春道:&ldo;你現下有何想頭?&rdo;宮蘭杏茫然搖搖頭,淒淒一笑道:&ldo;我有何想頭,回不得祁縣便罷,回得去將這把骨頭隨了我娘去也就是了,若回不得,死了半路,便讓那狗吃狼啃了去,也便當隨了父兄夫家去罷!&rdo;
範忠庭道:&ldo;妹子……&rdo;
&ldo;妹子,你且不能這樣作踐了,好端端一個人。我們都是商家,這等不幸原聽得多了,從晉中到此,西出口外至內蒙,這條路本就是我山西商人用血用命鋪出來的。唉,你現下隻身一人,路上兇險得很,不如,你且隨了我等,回得大同再作定奪去留,如何?幸許遇得你祁縣老鄉。&rdo;
宮蘭杏驀地哇一聲哭將出來,聲振屋宇。
接到範忠庭等一干人的來信,已是第四天頭上。範成德且喜且驚,喜的是總算糧車無恙,人馬無恙;驚的卻是,範忠庭等一干人自作主張北上大同銷糧。早年間,範成德便聽得大同府一帶卻不安定,商家眾多,人流雜亂,忠庭原未出過遠門,況壓了數十兩大車,此番怕是有得一番兇險。
範氏便勸道:&ldo;應無大礙,有李掌櫃、雲鵬他們幾個,一路總有個照應人,信上不是還提得他們在邊家寨收得幾個武藝兒了得的兄弟麼,想來無事。&rdo;說是這等說法,範氏卻早在後院焚了香火,燒了紙不知竟有多少,那擔心卻說不得,流了幾回眼淚,一見範成德,早抹得乾淨。&ldo;忠庭大了,心思卻也大了。&rdo;範成德嘆了口氣道。&ldo;該給他攤攬個媳婦兒了,范家可就只他一個獨苗兒。&rdo;範氏道。範忠庭二十四歲那年,由媒人作合,子忠庭娶砂河驛&ldo;合順升&rdo;染料行東家韓繼之女為妻,可惜幾年前因病,撂下一子而去。此後,範忠庭便消消沉沉不提婚事,老兩口自是傷心,當面兒說了幾次,卻是聽不進隻言片語,便拖得如今三十多歲了。
&ldo;這次從大同回來,得早些尋了人去,找找馮家。&rdo;範氏急道。馮家是大營驛一家商鋪掌櫃,膝下一女,原許了人家,夫家到應縣販皮毛,不想遇了車禍,連車帶人栽了溝,竟連個完整屍首也沒清理出來。當地習俗,夫家身死,女方便不可再嫁,即嫁了人家,也得過&ldo;黑&rdo;門,即不能明媒正娶,大操大辦。僱一輛驕兒,天未亮前進夫家,稱&ldo;見不得亮&rdo;。同樣,男方中途喪偶,便娶不得黃花閨女,一般人家自不會將未出閣的女兒家下嫁,有&ldo;主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