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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鮮嫩的小羊羔棄在餓狼腳邊。眉荔心驚膽戰地拍打著門,門一下開了,校長肥胖的身子出現在門框裡。碩大的啤酒肚就像行將臨盆的產婦,禿到後腦勺的油膩的頭皮令眉荔一陣陣犯嘔。她顧不上校長嫌惡的目光。箭一樣衝進宿舍,將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的阿綠護在身後。
校長很是費解,“她是你班上的學生?”
“她是我妹妹!”眉荔的眼裡燃燒著兩團小火焰。
校長臉色“刷”地綠了,他支吾著解釋:“我剛剛什麼也沒幹。我只是問她為什麼不去上課躲在這裡,我以為她是高年級的學生……”校長說著就要開溜,眉荔的不合群和不識時務在學校裡出了名的。他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等等!”眉荔喊住了校長,她知道校長對阿綠還在誘騙階段。並不曾發生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她不能放棄這個可以利用的機會,於是,她上前一步攔在宿舍門口,硬著頭皮說道,“校長,學校裡這麼多人,你不想我喊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吧!有沒有對我妹妹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校長急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關上房門?”
校長疑惑地看著眉荔,試探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眉荔將手一伸,“給我兩百塊!”
貓在床上的阿綠望見那時那刻姐姐的臉紅得滴血,校長賊一樣的眼睛彷彿有機可乘般笑起來,他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錢遞給阿綠,好脾氣地道:“先回家,校長和你姐姐說句話!”
阿綠被校長半推半拉出宿舍,油漆斑駁的宿舍門被重新關上,姐姐被關在門內。阿綠站在宿舍門外,呆呆地捧著那兩張綠色的百元大鈔,鈔票上散發出來的鹹澀的汗漬味充斥著她的鼻腔。她不知道門內之後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以後的日子姐姐也從未提起。她只是將兩張百元大鈔交給班主任,找回的錢還給了姐姐。遺憾的是,阿綠還是沒能參加中考。堂哥在東莞開了一家按摩店,正緊鑼密鼓招兵買馬。母親並不知道阿綠已經繳納了那一筆考試費用,她只是果斷地將阿綠送到堂哥那裡。而班主任也沒有像之前追錢那樣殷勤地去追人。
當母親把阿綠送到堂哥那裡時,表情是愉悅的,腳步是歡欣的,阿綠望見她幾乎神往地仰起頭看了看身旁的高樓。在鎮子上建一棟高樓,作為將來弟弟的婚房,這是母親的夙願。可是這個夙願的達成比登天還難。
姐姐已經從師範畢業兩年,調到鎮子郊區的完小校之前在一所鄉村初小校教書。每天搭車到距離鎮子幾公里遠的村子口,然後沿著一條下坡路走上半個小時才能到達學校。中午在學校食堂吃一包泡麵果腹,晚上再沿原路返回,先是走半個小時山路到達經過村子口的公路,然後搭車回鎮子。姐姐總是晨曦微亮就出門,披星戴月才回家,哪怕這樣,姐姐的工資還是少得可憐。除去車費和午飯的錢,一個月交到母親手裡的不過五百塊錢。調到完小校之後,姐姐只要騎腳踏車就能往返學校家裡,省去了車費和中午的伙食費,工資也能如數交給母親,但也不過六七百塊錢。靠這個錢蓋大大的房子,天方夜譚。於是姐姐工作之餘就儘可能地幹零活,採茶葉、捻茶珠、擦大金紙。姐姐總是埋頭苦幹,靜默無言。不管母親對她的工資如何不滿,對她偶爾的開銷如何叫囂,她都面無表情,不還口,也不哭鬧。阿綠覺得姐姐像個木頭人,再不是小時候充滿靈氣的人見人誇的被老師贊為“柳州風骨。長吉清才”的柳眉荔了。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母親睡著了,姐姐坐在漆面斑駁的舊書桌前,展開日記本。執起細瘦的圓珠筆,阿綠才看見姐姐的眉頭展露出一絲笑顏。微笑的姐姐那麼美,就算衣著樸素,還是美得令阿綠窒息。姐姐在寫作。姐姐從小就愛寫作,那個被母親用火鉗燙傷脖子的夜晚。姐姐在黑暗中對阿綠說:“長大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