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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我車後座有一箱五糧液。就知道石頭摳門,發財了還給哥哥喝這個。”
姜尚堯笑意吟吟,也不理黑子的排揎,倒是老凌開了辦公桌下的小櫃門,說:“瞅瞅這是啥,早準備好了。”
黑子一看滿滿一櫃子茅臺,立即轉怒為喜,“哎呦喂,親孃啊!這好東西,今天敞開了肚皮喝個夠本才成。”
光耀笑罵:“你這酒蟲子!”
外號叫“老孃”的梁隊逗趣:“喊娘也沒用,我這隻有黃湯馬尿,你喜歡我給你尿一壺?”
一屋子鬨然。
慶娣雖習慣了這些粗漢子的葷笑話,可還是有些坐不住,和姜尚堯打了個招呼,自己溜回廚房幫忙。
這一頓酒從暮色初降,一直喝到月上樹梢頭。廚房裡幫工的嬸子們早散去,慶娣聽了聽後面屋裡喝鬧的聲響漸低沉,心想酒後他最愛的是吃碗煮得爛融融的麵條,重醋淺辣,既養胃又醒酒。心一動手就忙起來。
捧了一鍋麵走到房門口,裡面似乎傳來男人的低泣,慶娣一慌,停了腳。
細細聆聽,又不像姜尚堯的聲音。裡面那人想是喝得多了,口齒不清地,“哥哥我對不住你,對不住雁子。兄弟,以後哥哥就是你孫子,你就是我爺爺,我給你賠一輩子罪。是我沒護好你,沒護著雁子,”一輪抽泣後,黑子嗚嗚地叫罵:“娘X的老天,雁子那麼好的姑娘……”
“黑子……”是姜尚堯在低聲勸慰,“和你沒關係,你什麼都不知道。”
“媽X的,我就是恨這個!我若是知道,哪會讓你們這樣。就算你進去了,我也能照應雁子保全她……魏懷源個狗日的,老子每回見著就想捅他幾百個孔……”
“黑子,不能這樣想。不能做。”
慶娣醒醒神,推門進去。滿屋子酒氣煙味,其他幾人喝得神志不清。有躺沙發上的,有躺辦公桌的,也有蹲牆角耷拉著腦袋睡覺的。黑子半伏在酒桌上,嘴裡含糊地猶自在說些什麼,姜尚堯一隻手臂搭在他背上,像哄孩子似地輕輕拍打。看她進來,明顯鬆了一口氣。
慶娣擠出個笑,“吃碗麵墊墊?”
他忙不迭地點頭。“你吃過沒有?”
“早吃了。”她嗔怪地瞟他一眼,“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
“到這時候也該餓了,再陪我吃點。”他幫她裝了小半碗麵,慶娣那邊已經幫他調好了料,兩人交換手上的碗,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他們晚上睡在這?被子不夠。”黑子已經睡著了的樣子,夢裡還在咂嘴。
“沒事,都是老爺們,散散酒也好。”
吃完了他說:“東西都放著,明天有阿姨來收拾。我送你回去,不早了,該歇了。”說著他從櫃子裡拎件衣服遞給她,“穿上,夜裡外面還是涼。”
從周村走回南村路程可不近,姜尚堯後悔說:“該去考個駕照了,不然總不便利。”
這樣滿月的夜裡,走在鄉間,空氣盈滿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夜風中有唧唧蟲嘶、咕咕蛙鳴。從田埂望過去,將熟的麥子身形款款地搖曳。
慶娣覺得無妨,一直走下去也是好的。
所以,看見小學的石牆時,她隱隱有些不捨。
“去睡吧。明天我陪你回聞山買電腦,有黑子送我們。”
慶娣撫撫歡喜地出來迎她的福頭。“那你呢?”
“我抽支菸再走。”他說著衝福頭虛踢一腳,“狗東西。”
原來福頭聞聞他褲子,立刻又不感興趣了跑開了。慶娣笑出聲,“我陪你吧,反正也睡不著。”
他說個好,就勢坐上石牆,又伸手拉她。
石牆邊的老杏樹已經落完了花,枝椏間點點初結的杏果。慶娣拉了一隻樹枝下來看了看,說:“再過兩個月打了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