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河水的吼聲彷彿大了起來,不知是夜晚變得寧靜了,還是河水在悄悄上漲。明月的心事愈加變得沉重起來,整個思緒霧氣騰騰,有一團讓她疼痛的東西充塞在胸口。
那是她對青春的惋嘆。
明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何雲。
應該說,她與何雲交往的開初是平靜的,由於沒有愛情,彼此便多了一分安寧的關愛,即使相互問問好,一起散散步,也是一種溫暖的慰藉。
遺憾的是,這種狀況並沒維持多久。
首先讓明月寒心的,是一次去三峽的旅遊。
那是一個暑假,明月準備回川西的老家看看父母,按照何雲五媽的要求,何雲也要跟明月一起去。在過去的社會,新媳婦是最怕見公婆的,現在的社會變了,陰盛陽衰了,變成了新女婿最怕見岳父岳母。何雲自然不願意去,但他又不明說,只藏在心裡。他五媽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嚴厲訓斥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人家明月願意嫁給你,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份,你還這門兒那門兒!你不要以為我不是你親媽,你可是我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連我的話你不聽……”說完婦人便哭。
婦人的話有些難聽,明月不自在起來。我什麼時候說願意嫁給他了?雖說現在的確是在“談戀愛”,可提到“嫁”,明月覺得還遙遠得看不到影兒。從內心來說,她也並不希望何雲與她一起回家,因為他們之間沒有多少依戀,不要說分別一個暑假,就是從此永不見面也不會引起什麼心玻相反,何雲去了,倒沖淡了她與父母的團聚,大家圍著何雲忙上忙下,又有什麼意思呢?明月之所以沒發表意見,是出於對何雲五媽的尊重。
見五媽這副模樣,何雲把頭垂了下來,算是他願意跟明月一起去的回答。
眼看著就要整裝出發了,事情突然有了轉機:五媽的工作單位組織到三峽旅遊。
三人同行的建議是五媽提出來的,何雲與明月欣然應允。以何雲這方面來說,他逃脫了一次懲罰性的外出;從明月這方面來說,她從未去過三峽,然而心儀已久,每每想到自己崇敬的屈原曾在那裡留下翩翩詩魂,寫下人生壯歌,她就激動不已。
可是,那完全是一次讓人心灰意冷的失敗的旅遊!
一路上,何雲比平時活躍了許多,他不但一改拙劣辭令,長於表達,且周旋於五媽單位的男女青年之間,像與他們早就熟悉,彼此親密無間,與那些塗脂抹粉的女青年拍拍肩,拉拉手,是他平凡得像摘一朵野花似的動作。
可他獨獨忘了明月。
對此,明月心裡酸酸的,但是,她理解何雲的行為,人家彼此熟悉,適當地表達友誼也是應該的;而且,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並不是那種不可救藥的迂腐,只要心靈相通,他是能夠交流情感的,也能夠在複雜的社會上獨擋一面。因此,明月把被孤立的原因,看成是自己不夠大方,不夠自然,說不定在潛意識裡還端著大學生的架子,不願屈尊與那些至多高中畢業的男女青年打成一片。於是,她正了正色,向那嬉鬧著的人群靠攏,並友好地說:“大家好!”
那些男青年只看她一眼,沒有理會。
那些比她長得漂亮的女青年,含譏帶諷地瞟她一眼,又看了看無動於衷的何雲,就哈哈大笑起來。
“唉喲,把牙都給我酸掉了!”
“我也是的……唉喲喲,真的掉了!”一個姑娘從左臉的深處取下一排用鋼絲串起的假牙來,噘了噘嘴,屁股一扭一扭地來到何雲面前,嗲聲嗲氣地說:“雲哥,你要賠我的牙齒!”
“為哈要我賠?”
“是你那位給我酸掉了的!”
“好好好,我賠!”何雲說著,奪過假牙,就往姑娘的嘴裡塞。
姑娘發出裝腔作勢的嬌聲浪叫,引得眾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