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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駝雲傾倒,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息。命運的開始往往毫無徵兆,他悄悄伸出手來,把種子掩埋在土壤下,神秘地微笑著,等待著開花結果的那天。一顆五彩斑斕的種子未必種出的便是喜劇,而一顆拙樸晦暗的種子未嘗不能開出最絢麗的花朵。
我坐在寬大的延慶宮內殿內,閉上眼睛,任憑往事一幕一幕走馬觀燈般滌盪腦海。我們曾經是最相愛的一對戀人,我們的愛似那雲境瓊花,美得沒有一絲雜質,純得沒有一點塵埃,然而,過於完美的東西似乎總是引人產生破壞的心理。命運之神亦嫉妒了,他拆散了我們,用一根誤會的金釵劃出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銀河,從此天各一方,各自憔悴。
三年,卻如浮生半世,再次重逢,物是人非。我,已被傾軋得面目全非支離破碎,再也配不上這份純淨深切的情;心,在不知不覺中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跌落在了那淨水白茶的鳳目裡;而身,卻也早已不由自主。雖非本願,而我卻已孕育了兩個生命,此刻,他們都在子夏飄雪的掌控中,叫我如何能放得下。
傍晚,有宮女來請安:“夫人,今日陛下筵席,恐宴罷時已近深夜,陛下讓奴婢傳話於您今日便不過延慶宮了。”
我略一點頭表示知曉。
雨過後的空氣乾淨而舒適,我推開窗戶享受夜風的輕柔。身後有一個腳步聲款款站定,有幾分熟悉之感。我回頭,看見一個慈目舒眉容顏未改的鳳袍女子和藹地望著我。
我嘆了一口氣:“我不出去,就站在這裡看看風景。”
那侍衛看我並不邁步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全身警戒地站在我身邊。我也不管他們,扶著門廊站在殿口看著園子裡繽紛綻放的花朵和紛飛繁忙的蜂蝶,閉上眼睛享受陽光的溫暖。一連半月日日人參靈芝鮑魚燕翅地補,身體似乎已恢復大半。
桓珏日日下朝後便到這延慶宮中陪我。我心情雜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常常聽聞他要來便躺在榻上裝睡。但是,即便裝睡也躲不開他的陪伴,他總是在睡榻邊一坐便是半日,似乎怎樣也不會厭煩。倒是我自己到後面躺得煩躁了便一骨碌坐起來,他唇隱笑意,彷彿早便料定我無甚耐心堅持不了多久,看到他那表情我就更加煩悶。有時,我真的很想對他說:“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一看見他那緩雲舒日般的笑靨,我便什麼也說不出口,似有萬斤巨石垂懸於心。他總想和我解釋之前的事情,但我一直不給他機會,我不想再讓自己在情感的幻海里飄搖不定。
“皇后娘娘吉祥!”
我回頭,就見一個釵鳳步搖娉婷婀娜的女子正邁著儀態萬方的蓮步從宮廊那頭款款而來。
“這位可是雲皇后?”初融飄雪在我面前盈盈站定,目光裡微微含笑,“果然名不虛傳,天下第一美顏實至名歸。”
“飄雪皇后謬讚了。”我正起身朝她微一頷首。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早便知她定會來訪我,只是不知是為了桓珏還是為了子夏飄雪,抑或是兩者皆有。
“本宮可否有榮幸邀約雲皇后同遊御花園?”她望著我的眼睛,臉容平和,看似並無敵意。
我剛要開口,那侍衛卻已搶在了我前面:“啟稟娘娘,陛下囑咐過,夫人宜靜養,不宜外出受風。還望娘娘恕罪。”
我一驚,這侍衛竟敢阻攔她,若她與那子夏性子相似,這侍衛的下場……
不料,她卻隨和地一笑,擺了擺手:“也罷,倒是初融粗心了,雲皇后身體欠佳,陛下囑咐甚有道理。”她轉向我,“那初融便在這殿中叨擾雲皇后片刻,不知方便與否?”
看她這樣以名諱自謙,我自然不能拒絕:“飄雪皇后說笑了,想容在此本是客居,自然是客隨主便。”我側開身子往裡讓了讓。
初融飄雪屏退了兩旁的宮女跟著我進入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