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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還要幸運一點,下水道往往比明面上的世界早一點明白災難的臨近,它根據人們扔進下水道的垃圾、死貓死狗死耗子判斷上面的世界給禍害成什麼樣了,給毀掉多少了。它還能根據順流而來的斷枝殘葉流沙汙泥預知山洪快來了,暴雨臨近了。那位老婆住著華廈,但她絲毫不知道華廈已經被挖空了牆腳,隨時會傾塌。你告訴她挖牆腳的內賊是誰,她回你一句〃臭婊子〃!
段總聽著曉鷗敘述她美好而短暫的婚姻。這一番謊言對誰都無害,不妨就掛在嘴頭上,如同一份列印出千萬份的履歷,誰要誰拿一份。
〃哦,聽起來你前夫也做得挺成功的。〃
〃啊。〃
〃他叫什麼名字?北京那一批九十年代創業的人我大致都聽說過。〃
〃跟您比他那也叫創業?業沒創多大毛病養大了。〃
〃誰沒點毛病?我毛病多了,跟我待久你就看出來了!〃
但願你能在賭桌邊待久。〃也可能我自己毛病太大吧。〃曉鷗想早點結束這個話題,〃我們合不來,就散了。〃
〃唉,你不容易。〃
他哀憐地看著她。你不要哀憐我,償還我錢就行。你跟我拖三,我也不是故意要贏你的。你已經叮囑北京匯錢了,好,咱們下面三天看你兌現諾言。
段凱文要來賬單,仔細閱讀。據說真正的富翁都會認真審讀餐館賬單的。一瓶礦泉水的錢都不可以錯。他們對賬目的認真態度讓他們發財;他們要讓所有人對賬目都認真起來,大家共同發財。因此段總嚴厲而慈愛地向那個鬈頭髮的混血侍應生指出一盤沙拉的賬目:桌面上總共只上過一盤沙拉,怎麼會勒索他兩份費用?侍應生解釋那沙拉上不上都收錢,是跟牛排搭配好的,他將兩份沙拉拼在了一個盤子裡,那就是為什麼一盤沙拉顯得巨大的原因。段總馬上認了賬。他的認真和繁瑣都適可而止。再唆一句曉鷗會生厭的。
第二章
梅曉鷗給陳小小打了電話,通報史老闆的平安。小小跟她一樣,從來沒有關手機的時間。都是勞碌的苦命女人。曉鷗沒有出賣老史眼下的所在地,只說老史給自己打了電話,身心皆健康,不過想躲幾天清靜,好好反思一下,好東山再起。小小有點酸溜溜地問:老史為什麼不向他老婆報平安,反而打國際長途呢?曉鷗的回答是現成的,很簡單啊,誰讓她梅曉鷗是第一大債權人呢,負債者首先要穩住最大債主,否則債主跟警方掛鉤通緝他怎麼辦?
陳小小在掛電話前說,一定讓老史打個電話給兒子,兒子無罪,白白受那麼多驚嚇和擔憂。
曉鷗要她放心,自己一定促成這場父子通話。
可憐的女人最後一道殺手鐧都相同,就是孩子。這道殺手鐧曉鷗從她自己的兒子還沒有面目,只是一團血肉的時候就開始用。她給盧晉桐的老婆打完自我曝光的電話之後,從洗手間回到賭桌邊,就說:〃盧晉桐,我馬上做手術把孩子打掉。〃盧晉桐是她男人的名字。她曾經狠狠地愛過的男人,連他名字都一塊兒狠狠地愛過。
盧晉桐怎麼反應的?他嬉皮笑臉叫她別搗亂,看看他這不贏了嗎?他深知這小女人不會幹打胎那種損事。她不會早早失去殺手鐧,不然以後還有什麼好使的能挾制他?她和所有活在別人婚姻陰影中的女人們一樣,有孩子才能有與婚姻共存的一個準家庭。再說白一點,孩子是她一生的銀行賬戶,她可以細水長流地從那個賬戶裡支取衣食住行。
當時賭桌上的局勢確實大好,盧晉桐贏了三十多萬美金。盧安撫了曉鷗兩句,用逗小貓小狗的聲腔,又回頭去下注。那一注他下了十萬。拿起的牌是八點,基本上贏了。他側臉向曉鷗擠眼,發現曉鷗背身在兩米之外蹦跳,拼命用頭頂夠一個心目中的高度,再儘量沉重地落到地板上。盧晉桐衝過來,可怎麼也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