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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個姓那個名字,她既不再是那個人了。
苟活於世,焉能自如?
不過是皮囊之續存,她連兩個孩子都只當是奚家的傳承,從未想過涼王
她自認為:微生琬琰已死,此間任何血脈都不再是微生。
她走了,像是一縷風,他站在花園,卻如在萬丈空樓。
她走的時候說:陛下,你我此生不復相見。
那時,她剛要去攏城,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找誰,可能是找那個微生大哥的遺子嗎?
他沒法幫忙,怯弱得很。
然後還是再見了,他貼著棺,才發現棺槨上雕著的是紅焱之花。
如她前半生。
赤焰紅顏,光輝奪目,恣情縱意,後,活在人間亦如自焚。
終湮滅。
“你也不必成為誰,這世上,誰又能一直是自己呢?”
他細細看著她好一會,彷彿在她身上的影子,最後恍然:她像她,但半點不像自己。
真好,幸好自己不配。
幸好,她像的都是她。
又好可惜
他垂下頭,喪氣迷茫,轉過身,扶著牆慢慢走上暗牢階梯,每一步都像是在踐踏自己的身份。
為君之太子,為國師之愛徒,為王帥之信侄,為琬琰之少年郎。
他都不配。
“錯認這些年,一千三百六十場棋局博弈,君臣父子女,未得一
位,終散場。”
“從今之後,你我不必相見。”
這是韓鼕鼕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帝王走後,他探頭往內。
見那人孤身而立,姿態半損,玲瓏若隱,神情若冷若茫,似神似魔的,也不知道想到什麼?
低低一句。
父女?
有點顛意,求而不得的顛,最後一笑。
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那一滴淚還未落下,既被血淋淋的手指擦拭而去。
面若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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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子大婚,紅塵萬丈,十里紅妝。
帝王躺靠在帝王位上,孤身仰面,將心中舊人留下的手札開啟,看了一會,嗅到其上芳香,他靜默,彷彿頓悟,後一笑,將它貼面而嗅,雙手往下,交疊蓋在心口。
如蓋白布。
喪來喪往,半入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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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欽朝戈一直記得那天天氣很冷,冬天還是秋時,母親總將那個地方說得那麼好,他曾懷疑那是那個男人轉述給她的,她太信了,原封不動來安撫他。
好到,他都信了,心生嚮往。
聽說那邊有好多書,小橋流水,野果野草,街上好多零食兒,他的父親會把他提到脖子上溜街玩,他的母親則會提著菜筐讓他們走慢點
然後,他被那些凶神惡煞的村民在那年最冷的一天打折了腿骨扔進了豬籠裡。
母親想要阻攔,跪地求饒,卻被那些人撕衣煽臉,罵她不知廉恥,踹她肚子罵她沒有清白,不愧是草原野馬
兩個豬籠。
他一個,他母親一個。
就不能同一個嗎?
不然,也不會他卡在溪流一處,他的母親在另一處。
隔著一丈遠,他拼命將手伸出,撲打冰冷的溪水,想要爬過去,卻動彈不得,身體太痛了,痛到麻了,後來才意識到——母親她為何不動。
原來,溺斃了。
已經死了啊。
他看著狼群來,將她啃食,也朝他來,他本來已經決定不想動了,但那頭頭狼咬住他手臂的時候。
忽然很痛。
真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