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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兒了。
沈琅確實不太記得誰牽的誰了,很大可能是她剛才去攔人的時候牽上的。
男人的手掌比她要大許多,骨節勻稱而手指修長。牽手只是段無意中的小插曲,但沈琅意外地沒什麼想抽手的念頭,她甚至還有些犯懶,捏了捏肖聞鬱的指腹,沒動。
不僅沒動,張口就哄人的本事也沒了。
須臾後,沈琅出聲:「明天下午我得找我二哥吃餐飯,吃完以後就來陪你跨年,不會太久。」她笑說,「要是留肖先生一個人跨年,我這個追求者當得也太不稱職了。」
肖聞鬱的目光掃過沈琅的清單,見大部分食材已經被標了印記,基本都被選進了推車裡。
他問:「還想吃什麼?」
「我想吃什麼,你都能做嗎?」沈琅知道肖聞鬱的廚藝,比她好得太多。沒等他回,她接話,「今晚還是算了。我準備了幾天,你好歹讓我有個表現機會。」
沈琅按著她那份清單買下來,結帳,等到肖聞鬱出超市取車時,天色已近黃昏。
上次酒會後,沈琅開車送肖聞鬱到過他的公寓樓下,但並沒上去。這回來了一趟,發現自己買的那一堆食材還買少了。
偌大的公寓裡窗明幾淨,該裝修的一樣沒缺,甚至結構裝潢得非常精巧,一看就是包給了哪家精裝修的公司。只是屋主不常回來,回來了也是深夜凌晨,幾乎不開灶下廚。
冰箱裡只有幾瓶水,別的什麼也沒有。
也不知道肖聞鬱那手好廚藝是怎麼練出來的。
沈琅開了冰箱,思忖著想,她公寓的那冰箱裡好歹還有幾包速食掛麵。
好在肖聞鬱不在公寓裡下廚,卻對廚房擺設記得清楚。沈琅見他駕輕就熟地將多餘食材挨個放進冰箱,剩下的清洗打理,切好備用,完成後順手拉開一個櫥櫃,拿出煲湯用的燉鍋。
他是進來幫忙的,現在看起來反倒她是最像助手的那一個。
沈琅手裡的番茄洗了一半,來了興趣:「肖先生平時也不下廚,怎麼想去練廚藝了?」
肖聞鬱正在燒水,聞言看她一眼,簡扼道:「你不會。」
她不會廚藝。
沈琅頓了一瞬,沒釐清這應該是個陳述句還是疑問句。她還想出聲,流理臺上的燒水壺倏然燒開。蒸騰的水汽叫囂蔓延上來,肖聞鬱撐著臺沿,神情模糊不清。
沈琅以前不會廚藝,是因為沈宅裡有阿姨,沈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早上想吃的菜,中午就能擺上餐桌。等到自己從沈宅裡獨立出來,做到建築設計師時,就忙得更沒時間自己下廚,每餐飯不是外賣就是囫圇應付過去。能準點吃上飯就已經是對胃的尊重了。
廚房內,燉鍋裡煲著湯,細細地瀰漫出食料的香氣。
清洗池對肖聞鬱來說還是低了,沈琅在另一頭切胡蘿蔔,見男人在池邊處理排骨。後頸與脊背的弧度微躬,隔著菸灰色的薄毛衣,背肌舒張後又緊繃。
非常賞心悅目的一幕。
「肖先生,袖子鬆了。」沈琅出聲。
肖聞鬱的衣袖沒挽緊,隨著動作往下移,剛好卡在小臂肌肉處。沈琅走過去,挨近了,伸手替他挽起來。
她替他挽袖子的時候微垂著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背後,鬆鬆地用發繩紮起來,動作間,發繩也跟著脫下去。如瀑的長髮順著披散開。
鼻端縈繞著花木調的淡香。淺淡旖旎。
肖聞鬱垂眼,眸色驟然低暗。
沈琅挽好袖子,目光落在肖聞鬱那雙浸在水裡的手上,想起超市裡那個讓她有點犯懶的牽手動作。意外地沒動。
「怎麼辦,」片刻,沈琅抬眼看肖聞鬱,彎著眼睫說,「你的手太好看了。」
肖聞鬱回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