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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跑這麼快幹什麼?搞得有人追他一樣。」
「誰知道。」霍染因漫不經心,走上前接過紐扣看了看。
圓圓的紐扣比一圓硬幣大一些,外層鍍金,放到陽光下能看見明顯的藍色孔雀翎羽花紋,兩面都雕刻有圖案,一面酒杯,一面人頭。
「看著像是唐景龍落下的,認得這東西嗎?」
譚鳴九想了半天:「好像有點印象,得回局裡查查。」
從荔竹小區回到家中,紀詢直接開啟手機,對著「朋友」們群發一條訊息:
「誰知道藍孔雀現在搬到哪裡去了?」
搞刑偵的,誰都有自己的兩把刷子,紀詢的刷子嘛,除了大瞎猜之術外,就是他的記憶力勉強值得一吹,看過的東西很難忘記。在看見譚鳴九從床底下摸出那枚紐扣之際,他立刻認出了這是什麼——一家叫做「藍孔雀」的地下賭場的面值為一萬塊錢的籌碼。
不過一會,陸陸續續有人回應。
「不知道。」
「沒聽過。」
「條子哥不是早不當條子了嗎?還管這些啊,管也沒用,藍孔雀當時被你們連掃三次,元氣大傷,早不幹了。」
這些朋友多是紀詢過去當警察時候結交下來的「點子」,沒有這些人,他的工作肯定沒那麼好展開。不過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被敷衍也是理所當然。
紀詢挑了叫自己「條子」的那個人聊天。
這是麻臉。向來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代號,聽代號就知道,這是個滿臉麻子的傢伙。也因為這一臉招搖的麻子,但凡他在的場子被紀詢帶隊突擊到了,紀詢總是能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抓住他。
抓得多了,他也怕了,悶不吭聲做了紀詢的線人,成為打入敵人內部的一根釘子。
「說說藍孔雀的近況。」紀詢直接問。
「都說了藍孔雀早被你們掃掉了……」麻臉打著哈哈。
紀詢直接發了個紅包過去。
紅包被秒接。
麻臉口風一百八十度轉彎:「紀哥您也是知道我的,場面上混,人頭熟,藍孔雀它殼子能換,養好了的人總不能換個一乾二淨吧?所以您啊,找我找對了——」
紀詢再發個紅包過去,不耐煩說:「說點乾貨。」
有錢是老闆,錢到位了,麻臉廢話不說,乾貨滿滿:「就我所知,市裡抓得嚴,藍孔雀現在是真不太敢幹地下賭場生意,但他們開了家ktv,叫亮晶晶ktv。」
亮晶晶ktv是一家近兩年開在老城區的ktv,隔壁就是陳塘巷。
陳塘巷是老城區中的老巷子,縱深長,出口多,不熟悉的人來這裡跟走迷宮似的,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些非法勾當的聚集地。
當然一般也是小打小鬧,否則早被警局一鍋燴了——紀詢當警察的頭兩年,就曾在這裡包了趟餃子,一舉掃掉十五個窩點,串了七八十人回去。
紀詢來到附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時隔多年,舊地重遊,他信步走在巷子裡。
巷子裡沒什麼燈,一個人走在裡頭,能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別以為是鬼,是隔著條巷子牆壁和你一樣偷偷摸摸跑去搞黃賭的人。
但有點奇怪。
這回悉悉索索的聲音不像是隔壁傳來的,更像是背後傳來。他回頭望一眼,巷子還是巷子,長長的,空蕩蕩,月亮都照不亮。
又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紀詢停下腳步,單手插兜,指尖在兜裡輕點大腿。
一
二
三……
一隻老鼠從陰影中竄出來,小跑到紀詢腳邊停下,它的兩隻前爪捧著蔬菜根莖似的食物,兩隻巨大的門牙啃咬的時候,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