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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來見他,怎麼會發現他變得如此惡俗,惡俗到讓人以為這些年他不是為了藝術,而是為了金錢去了法國。
散了時他說,我能擁抱你一下嗎?
她遲疑了下說,可以呀。
走過去,距離他最近時,她卻感覺到自己已經徹底地離開了這個人,她走時,他說,我用寶馬車送你,他強調自己的車是寶馬。
她再次笑了,沒事,打的挺好的。
她沒有忘記那兜桔子,到最後,她仍然提著這兜桔了,一直提到上了計程車,一直提到自己樓下,那兜桔子忽然散了。
順著樓梯,那些桔子瘋狂地滾著。
她沒有去拾,在樓道里輕輕地笑了,空氣中,有一種神秘的芬芳撲面而來。
疼
更新時間2009…7…3 14:48:10 字數:1944
我一直覺得能寫出疼痛、畫出疼痛或者作曲作出疼痛的人是大師。
疼是一個很高的境界。
疼也是最難表現的一個境界。
喜歡或難過是容易表現的,年畫裡的歡天喜地最多,一對門神也要剪成痴笑的,更不用說觀音送子或金娃抱魚這樣的年畫,在中國美術館五樓展出的楊柳青和桃家塢的年畫,一片喜氣洋洋,我每次看,總覺得要過年似的。
憂傷也是容易的。看過很多次展,一個女孩子側坐在窗前,綠得要滴出水的裙子,殘落的荷花,已經乾枯了,場景就是憂傷的,畫出來的憂傷,就不叫憂傷了。所以,我覺得憂傷也是容易的,就像寫文章,讓人掉淚是件簡單的事情,但凡有兩把刷子的人都做得到。
可是,疼是難的。
我看,看電影《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一直有疼的感覺。
沒有太多生生死死,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迷戀一個二十七歲的女教師,她是寡婦,漂亮而風情,穿過廣場時讓許多人側目,很多男人想和她上chuang。他不想,他只是迷戀她,二戰時期,為了生存,她做了妓女,可是,他仍然覺得她聖潔無比——雖然她成了妓女。
到最後,她和他相遇,她並不知道少年的迷戀,她買來的紅桔散了一地,在海灘邊上,他幫她拾,剎那之間,我如此心疼,他如此迷戀她,可並不告訴她,她不知道他曾經為她付出的一切,音樂響起,這個叫瑪蓮娜的女子遠走,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然後,騎著腳踏車走了。
那段音樂,如此讓人心碎。
不是讓人哭,只是有什麼東西哽在心頭,電影畫外音響起,這個後來長大的男孩兒說:後來我長大了,愛過很多女人,她們都問過會記得她們嗎?我說,會。可是,遺憾的是,這個我最愛的女人卻從來沒有問過我。
從來沒有。這四個字多讓人心碎。
就像一個人始終愛著另一個人,她甚至為他差點死了,可是,他不記得她,亦不喜歡她,甚至,總是叫錯她的名字,我想,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看畢飛宇的《玉米》時心裡也一直在疼。
當國梁最後一封信來說分手,當她在曾經和國樑親熱的灶臺間自已把自己的處女之身毀掉時,我的心裡這麼疼這麼疼,我想,玉米知道,此生,再難與他重逢,而這個男人,註定是她的刺青了。
還記得一張畫。
那天,在中國美術館三樓的展廳裡,一進門,看到,驚住。
無限的黑,無限的墨色裡,是無數枝殘荷在裡面,枝枝蔓蔓,那些荷,是絕望的,是涼的,是掙扎的,亦是努力著。
我忽然感覺到疼。
是,為那些荷,心裡發著疼。
它們,也曾經有過很濃烈的盛夏吧?有過盛開的記憶吧?有過短暫如煙花一樣的開放吧?可是,現在,它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