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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冰冷的指腹在我的鼻尖抹了一下,我才發現墨水沾染在了臉上。
“怎麼啦珠柏,突然心神不寧?”那張沾染了墨痕的紙上被描上了一朵朵花,改成了雨荷圖。
“我向你許諾!懷舒永遠不會生珠柏的氣!”他認真地看著我,我第一次望見迷霧後的雨林,撲面而來的情意裹挾著潮溼的溫暖,給乾涸的心田帶來春的氣息。
這是我們相識的第八年,我第一次發覺春日的不一樣。
紙鳶在鄉野裡飄遠,融入遠處的無限天色中。
“美人哥哥,為何要放走它?”我不明白虞懷舒為什麼選擇將線剪斷,飄飛的紙鳶在空中失去了最後的渺小。
“因為它本就屬於天空,那根線是它的軟肋。以什麼理由留下本該高飛的它呢?”他望向遠處的天色,溫柔的聲音輕巧隱入升起的一團煙霧裡。
“若她願意為人停留,是幸。可若是逼迫她委身於人,便是囚禁她於愛的牢籠。這樣的結局都不會是幸福……”
我想說什麼,可虞懷舒示意我不必應答。
隨著日子漸漸逝去,他的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將會失去她,她會回到原本的家,卻失去自由與歡樂。
他求了一簽,籤文與預感驚人的重合。
“施主?”他在樹下祈求她可以安康順遂,可搖晃的風鈴總能輕而易舉地擊碎他虔誠的心願。清脆的聲音如同他的心,一次次拼好又摔落到地上,拼湊完整即是下一次零碎的起始。他不信,可上天迫使他低頭,去看去信去認命。
虞懷舒抬頭看向那個蒼老的和尚,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施主快些回去吧,良人一去便只能見四面了……”那聲音將他雜亂的心揉成一團,他愣在了原地,那和尚推了他一把,他才動了起來。
虞懷舒只能聽見耳邊呼呼的風,刺著他惶恐不安的神經。
終於他回到了家,卻發現多了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優雅的婦人儀態端莊向兄嫂道謝,那神色慌張的少女被戴上了面紗。
“章珠柏?”虞懷舒叫住了我,我終於才感覺到一絲安寧。
“叔…叔母,讓我去道個別吧。”我膽怯地看向那個端莊威嚴的婦人,她聞言皺眉卻還是擺擺手讓我快些。
“美人哥哥,那是我爹爹的弟弟的妻子,我應當喚一聲叔母,她說來接我回章家……”我斷斷續續向他說著他們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他們才來尋我……”
混亂的語句從我的口中說出來,我不明白為什麼章家過了那麼久才想起來我的存在。
那些禮教似乎已經刻入了那個婦人的心,她的一舉一動,如同典雅的木偶人,帶著疏離感,讓人只覺得冷冰冰。
虞懷舒還是感覺到心跳的太快,若是他再晚來一些,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四面究竟是為何,難道他們的結局是缺憾嗎?她是嫁作他人婦了嗎?
眼前的姑娘紅著眼,他俯下身,溫柔的眸子注視著她。
虞懷舒就這樣看著我,淡淡的哀傷如同霧氣一般,蒙上他的眼,他是那樣的溫柔,可我不會明白他此刻的糾結究竟是什麼。
前些日子,他就開始心神不寧。眼下遮不住的烏青讓他看起來更瘦了一些,但他沒有告訴我為什麼。
他又離我近了一些,我被迫仰頭看向他欲泣的眸子,他欲言又止,只是默默看著我,我們之間升起離別的愁雲。
他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了,他的左手顫抖地觸及我的髮絲,又顫抖地滑落。
“我們還會再見嗎?”他的左手攥著衣角,是那樣緊。
我終於感受到了,他所有的不安,因我而起。我伸手想觸及他的臉龐,他瘦了許多。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他的左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