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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挺慘的,老婆跑了,家裡亂得一塌糊塗,他在客廳裡打模型骨架,衣服堆得到處都是……他還有個孩子,才五歲呢,明明吃穿不愁,卻好像因為受了父母離婚的刺激,有點自閉……」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吧。說出來你都不信……今天他居然把孩子都搞丟了,連警察都出動了,最後還是我幫他找到的。他不知道兒子喜歡什麼,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不知道他在學校受其他同學欺負,也不知道他想見媽媽。」
「他那個兒子叫樂樂,長得胖墩墩的……很喜歡我。其實,他不會照顧孩子挺好的,那他就要依仗我。我今天賣了這麼大一個人情給程教授,說不定以後就能抱上他這條大腿了;他在業內很出名,肯定有很多門路很有錢,隨便一個雕塑都能拍出幾十上百萬呢……我只要把他哄好了,把他兒子也哄好了,我們接下來就不愁了。」
「所以……」他頓了頓,仍然像一個犯錯的孩子,試探地在昏暗的罩簾當中,瞧著母親的臉。「我得去討他們父子喜歡……不是因為我爸的原因。他根本都不記得我爸了。爸總愛吹牛,『能找到誰誰誰的關係,誰誰誰又和他是兄弟,只要一句話。』他總這麼說,都是廢話,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到頭來沒有一個願意幫忙、幫得上忙,人只能靠自己。」
「……也不是因為他是『羽者』的緣故。……關於那個,我早就無所謂了。不過,搭上他這條線,以後要賣爸爸的那些藏品,就說不定有門路。只要能多賺到錢,我什麼都會做。」
徐步迭一口氣說完,原地等了一會兒。
「你不回答我我就當你同意了。」
他結束了濕敷的處理,把患面重新包好。低聲說:「明天一早我就回來。」說罷,好像害怕母親突然張口對他說話那樣,立刻站起身來,一把抓過自己的揹包,胡亂塞了兩件換洗衣服,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病區。
程翥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昏睡了一會兒,又一個激靈幾乎彈起來——給痛醒的,把正躡手躡腳想偷吃餅乾的樂樂嚇了一條,手裡的餅乾桶一下子摔在地上,蓋子崩開,裡頭的小熊餅乾撒了一地。
&ot;……&ot;程翥無語,他現在也不敢批評樂樂,但腳踝突然疼得厲害,好像有一根筋連著從腦袋到腳踝拽得一跳一跳,也許是腎上腺素下去了,把從先前積攢到現在所有疼痛都攢成一個浪頭打過來。只好咬牙切齒地說:「沒事沒事,我不是找你,你吃你的……」
樂樂看看餅乾、看了看自己留在現場的「作案工具」,又看看爸爸的表情,反倒更加不敢動,僵在原地,好像被抓了個現行。程翥之前是覺得自己對孩子有愧疚有虧欠,因此但凡是要求一概滿足,無原則無底線也沒常識,總覺得孩子還是胖點兒好。結果小孩兒給他養得太胖,牙齒都要蛀壞了,養成這副模樣,又被迫遵醫囑,要把家裡的零食給控制起來,就把零食罐放到了高處。
剛才他累得睡著了,完全忘了其實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吃晚飯這件事;但樂樂不吃是不行的,又不敢叫醒程翥跟他說,於是就架起板凳,自個站上去摸零食罐子。
程翥從沙發裡掙紮起來,腳一挨地面便扎著疼。「樂樂呀,」他叫了一聲,看著兒子圓墩墩的小臉戰戰兢兢地抬頭望過來,上面還掛著皴紅的淚痕;他還不到桌子高呢。從沙發到廚房也就幾十步遠的距離,自己難道可以依仗這個孩子往前走嗎?他長得雖然圓墩墩的,可他才多大一點啊,難道支撐得住我這樣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嗎?
門鈴突然響了。
一道叮咚劃破了父子僵持又無言的靜謐,好像在日復一日當中插入了一個全然的意外,驚詫幾乎同時出現在程翥和程爍的眼底。
會是誰呢?誰會來找到我們?
「樂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