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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沒權臣家產,民間有說‘權臣倒,新皇飽’,權臣的管家也被株連,和主子一同赴死。”
“曾祖父在得知管家被砍頭後,曾去藏銀之地檢視,所藏白銀原封未動。曾祖父希望管家的後人有朝一日能去取出白銀,但直到曾祖父去逝之前,都沒人去動那些銀子。”
“前面我所說的,就是家訓裡記載的大致內容。我三歲喪父,由祖父撫養長大,聽祖父說,曾祖父臨終時對他講,要他常去一個地方觀望,只到有一天那個地方被山林覆蓋,就不要再去了。當時我還問過祖父,那個地方在哪裡,祖父只是搖搖頭說‘那裡已經被山林覆蓋了。’後來,直到祖父去逝,再沒人提起過此事。”
老人長噓了一口氣,“我終於和你說完了,你不想知道銀子藏在哪裡嗎?”
阿蓮搖頭說:“阿伯,那是您的事,我不想知道。如果您還願意說,我想知道您是怎麼逃出來的。”
老人驚詫地望著阿蓮,半天沒有說話。一陣海風掠過,舅舅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和船槳拍打水面的聲音交相呼應。
“孩子,你是覺得我異想天開嗎?”
“沒有啊,阿伯,等您身體恢復好,您再去尋找銀子。”
“我許諾過,那筆銀子有你和你舅舅一半。”
“阿伯,我正在和舅舅學打漁,而且我家還有幾畝田地,養活外婆、舅舅和我的女兒,應該不是問題。”
“孩子,你還是覺得那筆財富子虛烏有吧。”
“阿伯,我從來沒有想過您說的財富,它本來就是屬於您,您的家族。”
“你小小年紀,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人不愛惜錢財呢。”
阿蓮笑著說:“阿伯,現在告訴我你是怎麼從監牢裡逃出來的吧。”
老人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喃喃地說:“雖然一百多年過去了,我敢肯定,銀子還在那等著我。”
阿蓮起身扶著船舷,來到舅舅身邊說:“舅舅,我替你劃會兒槳。”
舅舅說:“前面馬上就到暗礁密佈的海域,我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你去把水拿過來。”
阿蓮給舅舅拿過水壺,舅舅住了槳,仰脖咕咕喝了一陣水,把水壺遞向老人說:“老人家,我們很快就要靠岸了,前面暗礁多,好在現在沒有大的風浪,我們只能慢慢透過這片水域。”
老人把臉轉向舅舅問道:“我剛才和姑娘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舅舅用衣襟擦去臉上的汗水說:“你說銀子的事嗎?”
老人點了點頭,舅舅說:“阿蓮說的對,等你身體恢復了,再去找銀子吧。我們一邊種地,一邊打漁,維持簡單生活不是問題。再說,如果剛才困在小島上的人不是你,我也會去把他救下。長年在海上打漁,說不定哪天也需要別人的幫助,這都很正常,老人家你就不要多想了。”
阿蓮心裡想,呀,還以為舅舅只顧著划船,根本沒去聽老人和自己說些什麼。而且舅舅與老人說的話,讓阿蓮感覺舅舅又回到以前的狀態中。
老人似乎有些失落,他定定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舅舅歇息了片刻,便又掄起手臂,飛快地划起槳來。
阿蓮發現船上的氣氛有些尷尬,她想打破目前的局面,但不知該找些什麼話題。她覺得,就老人是如何從監牢裡逃出來的這個問題,她已問了無數遍,每次都被老人巧妙地避開。她想找出原因,可是覺得老人好像不是有意岔開話題,但又不確定。阿蓮想來想去,感覺睏意襲來。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吹過海面的風不大,但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
阿蓮把身體緊貼著木船舷來取暖,她在海浪聲裡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