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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孔微微有些扭曲,看著紀惻寒的眼神,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敵意:“你命你的手下,統統退下!誰也不許跟過來。到宮門口,我自然會放了她!如果不肯聽我的。。。。。。”明晃晃的劍身映著簡懷箴的失色的如花容顏,透射出陰冷的劍光寒氣。
“好,我應承你。不過麼,我要跟著你們。如果你出了宮,不放簡大小姐那可怎生是好?”紀惻寒仍舊是一臉肆意的笑容,說的話雖然凝重,聲音卻始終帶了幾分調侃玩笑的味道。
方寥略一沉思,點頭答應。紀惻寒果然下令錦衣衛全部退下,只有他自己遠遠地跟了上來。
方寥持劍的手,鬆開些許,他略略有些歉意地輕聲說道:“方才,得罪了。”
簡懷箴搖搖頭,碧雲烏髮之上淺黃色的珠花兒微微顫抖,曼聲說道:“你順著我指的路,從東華門走。”
仍舊是那條漫漫長遠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永巷,仍舊是那份從容如許寧謐人心靈魂魄的脈脈靜寂,仍舊是那撲面如煙彷彿在輪迴中中穿越了千年的長風,只是一起走過的人不同,心境也大為不同。
簡懷箴的心中,隱藏了重重的謎團,彷彿陷身在重重的囹圄之中,無以自救。
林公公明明是皇太孫的心腹,為何要引大哥帶自己來太液湖?浮碧亭中要取自己性命的黑衣人,到底是誰?為何他似乎想要殺掉自己,又似乎手下留情?而方寥,為何又在青天白日闖入皇宮之中,還無意中救了自己,他到底意欲何來?難道他真的只是一個江湖客那麼簡單麼?而紀綱的兒子紀惻寒,為何又會忤逆父親的意思,放過自己?
難道。。。。。。這一切都是旁人佈置好的一個棋局,自己落在棋局之中,成為為人操縱的一粒棋子而不自知?想到這裡,簡懷箴的心頭,如同浮了一層淒冷的寒霧一般,曖昧不明,擔心不已。
方寥的胸中也同樣起伏難平,他的青衫映著簡懷箴的水田菱花紋披風,青衫如墨,白裙如水,一如他心中此時此刻的空空落落,寒雨濛濛。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為他畢生的大事而奔忙,為了完成這個心願,便是死一兩個人,又有什麼干係?如果簡懷箴遇險,他可以置身事外,置之不理的話,也許,此時此刻,他已經大功告成,可以燒一封家書長慰至親。而今,他為救簡懷箴出頭,幾乎暴露身份。經此一事,皇宮中的守衛畢竟比以前更為森嚴,要想再謀成事,恐怕是難上加難。
兩個人各懷心思,走過長長長長的永巷,竟然像是走過細雨飛絮的春,又走過雪滿白頭的冬,走了一生一世那麼漫長。
終於,方寥和簡懷箴出了永巷,紀惻寒也緊跟其後。沿途的侍衛,都被紀惻寒打發走了,因此,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滯。
過了永巷不遠,便是慈慶宮。慈慶宮宮樓高過百尺,石階玉臺,飛簷入雲,四面金水河的水波浩渺,碧鱗縹繞。金水橋宛若條條長虹,橫亙長河之上,奇芭掩映之間,廊腰縵回,飛閣相連,宮殿牽連如勾。宮中隱約傳來曼妙歌聲,絲竹縹緲,恍若仙謫之音。
簡懷箴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時有些心不在焉。
紀惻寒打發走慈慶宮的守衛,便跟著方寥和簡懷箴上了金水橋賓橋。金水橋共分五座,太廟偏遠之處另架兩座支橋。金水河河底河幫俱用白石砌成,兩邊河沿設有漢白玉石的望柱和欄板。橋欄雕琢精美,宛如層層玉帶橫亙蜿蜒。
最中間的一條為主橋,被稱為“御路橋”,只限天子通行。“御路橋”兩邊的兩座橋,被稱為“王公橋”,限皇親國戚行走,再兩邊的是“品級橋”,允許三品以上官員進出。另有兩座“眾生橋”,位於偏遠太廟,允許四品以下官員出入。
方寥初次進宮,並不懂得這些,倉促之中,挾持簡懷箴上了御路橋。等到簡懷箴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