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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就有一個身著明黃色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年輕男子站了出來。那男子年方弱冠,舉止狂放孤傲,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劍眉入鬢;雙目之中精光四射,看上去深不可測。
他向前走了幾步,眼角眉梢盡是狂情傲意流瀉,卻仍舊輕笑著向簡懷箴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宮中?”
簡懷箴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宛如明亮的蝶翅,她輕聲說道:“家父姓簡,上諱世,下諱鴻,是本朝的禮部尚書。我與家兄文英蒙王貴妃厚愛,召見入宮,誰知。。。。。。”她頓了頓,聲音中帶了幾分恐慌:“誰知在浮碧亭中玩耍之時,遇到刺客襲擊,家兄追趕刺客而去,小女亦被挾持。。。。。。”
簡懷箴說話之時,抑揚頓挫,清麗婉約的面上帶著幾分怯容。方寥的長劍,碧光寒凜,映著她明淨的眸子,更顯得她楚楚矜弱,我見猶憐。
年輕的錦衣衛把玩著手中精鋼打造的繡春刀,薄刃冰寒,微微一個抖動,就留下一輪彎月寒影。他微微打量著簡懷箴與蒙面的方寥,似乎在沉吟什麼。這時候,有一個四十多歲、一臉虯髯的人匆匆走進來,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什麼。年輕人不置可否,聞所未聞。
那虯髯人已然擋在他面前,對簡懷箴斥責道:“你說你是王貴妃召進宮中的,可有證據麼?若是沒有證據,便是你們二人串謀入宮行刺,如今見行跡敗露,想找個法子逃走罷了。”
那人又回頭下令道:“都退出山洞去,放火燒洞,弓箭手準備!”說完,他拉著年輕的錦衣衛往外面走。
那年輕人卻滿面倨傲看了虯髯人一眼,微微有些黝黑的面上,綻出綿延無盡的笑意,他略帶調侃道:“封叔叔,不如我這錦衣衛都統的職位,奉與你做了,如何?”
虯髯人似乎沒有料到年輕人會有如此之說,錦衣衛中等階森嚴,他方才的確是僭越了,因此忙拱手行禮道:“手下不敢!只是指揮使大人吩咐過—”
“如今你是跟我辦事,還是跟我爹?”年輕人笑了幾聲,笑聲中似有凜凜寒意。虯髯人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簡懷箴亦微微有些愕然,沒想到眼前的這年輕人,居然會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兒子。那個虯髯人姓封,自然就是紀綱的得力助手封無盡了。難怪他方才甘冒大不韙,要將簡懷箴趕盡殺絕。
年輕人的笑意越發盛了幾分,他眼中含著幾分嘲諷,說道:“指揮使大人既然命我執掌直駕侍衛,這宮中錦衣衛的事兒,自然是由我說了算!你們說是不是?”
守候在洞門口的錦衣衛齊聲喊道:“是。”封無盡低下頭去,拱拱手,彎著身子往後退。
“封叔叔,你要去跟指揮使大人報信麼?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否則休怪我紀惻寒不給你面子!”紀惻寒雖然嘴角掛著笑意,卻是字字凌然,封無盡只得垂首應了聲“是”,就站在一邊去了。
紀惻寒一隻手託著下巴,目光中帶著幾許玩味和放浪,他不羈地笑了兩聲,道:“這位刺客兄弟,我也瞧得出你功夫好,只不過麼,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我人多勢眾,你如果非要以卵擊石,那就必死無疑!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山洞中,一時靜寂無聲,一抹陽光照在方寥的身上,越發襯得他青衣泠然,朗目凝霜。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你說。”
紀惻寒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幾步,笑意無聲無息地從嘴角漫出:“你放了簡大小姐,挾持我做人質出宮,如何?”
此言一出,山洞中的人無不吃驚,便是簡懷箴和方寥,也覺得甚為不可思議。簡懷箴彎眉微顰,輕輕打量著紀惻寒,想從他神情之上窺探出他到底有什麼陰謀,卻只見到他一臉狂放,言笑宴宴,彷彿一切只是一場錯覺而已。
“不可!”方寥斷然喝道。他青衫隱隱,面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