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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就會像是一路衝到極值,又快速的降回去,要麼慢慢重拾回生活的希望,要麼慢慢變得麻木。
王叔和段可一個接一個的離去,就像是爛耳朵和黑皮借他們的死,間接的往我身上捅了兩刀。
當第一刀帶來的痛覺還未傳入神經裡的時候,第二刀就迅速補上來了。
然後,我就痛得喘不過氣來,恨不得一口氣憋死。
這種感受,其實不是心臟強大與否能夠決定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臟到底屬於一個什麼水平,但在面對接踵而來的打擊後,說我精神已經崩潰,還不太至於。說我麻木身心,又太嚴重,因為我還沒有時間去淡然到對一切感情都置之不理的地步。
我現在唯一的想法是,就是像我之前所說的,我再也不想去面對這個狗屎的世界。
自殺嗎?我問自己。
用剛才那支手槍的話,或許能很輕鬆的解決掉自己。
自殺最大的障礙,就是痛感傳來後,身體的自我保護系統啟動,阻止掉你的自殺行動。但,子彈不會,我只要咬咬牙按下扳機就行了。
我可以貼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在我後悔之前,子彈就能打穿我的腦組織,帶不來一絲痛感。
然後和這個狗屎的世界說拜拜。
不過,要是我也跟著自殺,那真的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要活好。”
王叔的面容擠進我的腦海,回放起他臨走前的唸叨聲。
沒有段可,哪能活得好?我問他。
王叔不說話了。
睜開眼,滿是澀痛傳來。段可的臉,就還抵在我面前。我的淚水,她的淚水,王叔的血液,她的血液,混合在她的臉上,好像是原始部落在臉上的塗彩一樣。
我努力睜了睜眼睛,然後用手掌穩著她的頭顱,將她緩緩的放到了地上。
這一睡,就永遠醒不來了咯。
那條顯眼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滲血,能清晰的看見被割破皮的頸部,以及裡邊鮮紅的皮肉組織。順流而下的鮮血,在我倆的身下浸染出一片血紅。
這真是襯托悲愴所能有的最好的佈景。
我跪在她旁邊,看著段可睡在一片血泊當中。或許是我的淚水儲備已經消耗殆盡,我的眼淚已經止住,只發覺淚水在眼圈周圍幹掉後,我的雙眼有些睜不開了。
乾澀的刺痛從眼球部位傳出,我這才明白,以前聽說有人哭瞎了眼睛,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的。
靜靜的看著她,又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時間好像靜止了。
情緒很容易升上去,也很容易降回來。碎心之後,我整個人竟逐漸靜平了下來。或許之前我腦海裡的那個聲音說準了,等你接受了這件事,你就不會哭了。
眼前是不能對我歡笑,不能對我調皮,不能睜開眼,不能說話的段可,我不接受也得接受。現實世界的物質,從來都對意識起著決定性作用,不知道馬克思探尋出來的這條哲理,適不適用於我現在的情況。
心如止水,都沒有一點兒失去至愛後該有的樣子。
可能我以前聽說過的,還有一種情況沒有考慮到。那就是一個人在傷痛到了極點,心臟不好也不差的,也有可能會元神出竅般的平靜下來,哪怕只有一小會兒。
因為傷心也是會耗費精力的,我現在可沒精力再去痛心了,一點兒也沒有了。
像是元神出竅般的我,感覺這個世界就剩下我和段可兩個人了,根本沒有去顧及周圍的情況。
我呆望著她,她靜躺著。
要是能一直這樣看著她,那也還算不錯呢,我對自己安慰道。
打火機響的聲音,擾回了我的心神。我抬頭一望,這才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