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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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名字已忘。未生說先生想叫人翻譯鄔波尼沙陀(Upanishad),問我怎麼樣。我覺得這事情太難,只答說待看了再定。我看德意生這部論卻實在不好懂,因為對於哲學宗教了無研究,單照文字讀去覺得茫然不得要領。於是便跑到凡善,買了“東方聖書”中的第一冊來,即是幾種鄔波尼沙陀的本文,系麥克斯穆勒(MaxMüller;《太炎文錄》中稱馬格斯牟拉)博士的英譯,雖然也不大容易懂,不過究系原本,說的更素樸簡潔,比德國學者的文章似乎要好辦一點。下回我就順便告訴太炎先生,說那本《吠檀多哲學論》很不好譯,不如就來譯鄔波尼沙陀本文,先生亦欣然贊成。這裡所說泛神論似的道理雖然我也不甚懂得,但常常看見一句什麼“彼即是你”的要言,覺得這所謂奧義書彷彿也頗有趣,曾經用心查考過幾章,想拿去口譯,請太炎先生筆述,卻終於遷延不曾實現,很是可惜。一方面太炎先生自己又想來學梵文,我早聽見說,但一時找不到人教。——日本佛教徒中有通梵文的,太炎先生不喜歡他們,有人來求寫字,曾錄《孟子》逢蒙學射於羿這一節予之。蘇子谷也學過梵文,太炎先生給他寫《梵文典序》,不知怎麼又不要他教。東京有些印度學生,但沒有佛教徒,梵文也未必懂。因此這件事也就擱了好久。有一天,忽然得到太炎先生的一封信。這大約也是未生帶來的,信面系用篆文所寫,本文雲:
“豫哉、啟明兄鑑。數日未晤。梵師密史邏已來,擇於十六日上午十時開課,此間人數無多,二君望臨期來赴。此半月學費弟已墊出,無庸急急也。手肅,即頌撰祉。麟頓首。十四。”其時為*前三年己酉(一九〇九)春夏之間,卻不記得是哪一月了。到了十六那一天上午,我走到“智度寺”去一看,教師也即到來了,學生就只有太炎先生和我兩個人。教師開始在洋紙上畫出字母來,再教發音,我們都一個個照樣描下來,一面念著,可是字形難記,音也難學,字數又多,簡直有點弄不清楚。到十二點鐘,停止講授了,教師另在紙上寫了一行梵字,用英語說明道,我替他拼名字。對太炎先生看著,念道:“披遏耳羌。”太炎先生和我都聽了茫然。教師再說明道:他的名字,披遏耳羌。我這才省悟,便辯解說,他的名字是章炳麟,不是批遏耳羌(P。L。Chang)。可是教師似乎聽慣了英文的那拼法,總以為那是對的,說不清楚,只能就此了事。這梵文班大約我只去了兩次,因為覺得太難,恐怕不能學成,所以就早中止了,我所知道的太炎先生學梵文的事情本只是這一點,但是在別的地方還得到少許文獻的證據。楊仁山(文會)的《等不等觀雜錄》卷八中有“代餘同伯答日本末底書”二通,第一通前附有來書。案末底梵語,義曰慧,系太炎先生學佛後的別號,其致*子書亦曾署是名,故此來書即是先生手筆也。其文雲:
“頃有印度婆羅門師,欲至中土傳吠檀多哲學,其人名蘇蕤奢婆弱,以中土未傳吠檀多派,而摩訶衍那之書彼土亦半被回教摧殘,故懇懇以交輸智識為念。某等詳婆羅門正宗之教本為大乘先聲,中間或相攻伐,近則佛教與婆羅門教漸已合為一家,得此扶掖,聖教當為一振,又令大乘經論得返梵方,誠萬世之幸也。先生有意護持,望以善來之音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