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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念道:&ldo;轉燭復飄蓬,香夢本無根。荼蘼盡空枝,裁得落花恨。&rdo;
唐天霄通曉詩詞,立時冷笑,&ldo;這是說她會四處飄泊無枝可依?放心罷,你這簽,是怎麼也準不了的。回去後我便拿個籠子把她裝起來,看她往哪裡飄去!&rdo;
可淺媚瞪他,他卻不理,奪過她手中的竹籤,便擲回簽筒中。
那支荼蘼竹籤倒是穩穩地落入筒中,但他收回手時,細縑的袖子居然勾上了其中一支簽,輕輕帶了出來,落於桌面。
這道士的簽筒頗大,其中裝了怕不下於百餘根竹籤,大多被人抓握得久了,極是光滑,這根雖然也已陳舊變色,邊緣卻還有些粗糙,顯然很少有人抽中這根簽。
此時竹籤掉落,桌邊幾人卻都看得清楚,竟是一條破空而出的怒龍!
這一回,連唐天霄自己也怔住了。
道士倒吸了一口涼氣,笑道:&ldo;原來竟是大貴之人!老道失敬,失敬!&rdo;
他拾起原來為可淺媚排卦的五枚銅板,再次擲下,定睛細看了,感慨道:&ldo;果然是天下至尊!&rdo;
唐天霄也吃不準這人到底是借了卜辭試探自己,還是早就知曉了自己身份。
但這道士面對他時如此泰然自若,也足可見得絕非常人。
他笑道:&ldo;既然看得出我是大貴之人,該說我這是大吉之卦吧?&rdo;
&ldo;日中而昃移,月盈則蝕虧。晦朔如迴圈,亢龍必有悔。&rdo;
道士念罷四句簽文,嘆道,&ldo;閣下龍姿鳳採,一生富貴。但這簽文,未必就算得大吉。念在閣下送我的那兩壺酒,就勸閣下一句罷!水滿則溢,月盈則虧,若不去求那圓滿,也便可免得日後心生悔意了!&rdo;
唐天霄問:&ldo;什麼是圓滿?&rdo;
道士一呆,道:&ldo;閣下心中想著什麼能圓滿,那什麼就是圓滿。&rdo;
唐天霄嗤笑:&ldo;你連我心中的圓滿是什麼都不知曉,又憑什麼解簽,憑什麼破簽?&rdo;
道士無奈嘆道:&ldo;如能揣透無上天心,那老道不是老道,該是老神仙了!&rdo;
可淺媚卻還記掛著唐天霄要用籠子裝她之事,問道:&ldo;不知我那轉燭飄蓬,又會轉到哪裡去,飄到哪裡去?&rdo;
道士便繼續嘆息:&ldo;如能勘破荼蘼香夢,那老道不是老道,該是老神仙了!&rdo;
這時,連他們身後的卓銳都已忍不住喝道:&ldo;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少來惑亂人心!&rdo;
唐天霄笑了笑,牽過可淺媚的手,道:&ldo;走吧,別讓這無知道士壞了興致。&rdo;
道士給他再三譏諷,也似有些著惱,趕在他們後面說道:&ldo;老道雖不知道那個,不過倒也知曉,開到荼蘼花事了。荼蘼花盡,果熟蒂落,最遲不過二九時節;&l;裁&r;字有金石之音。若按此推算,姑娘當於二九年華,殞於刀兵之下。&rdo;
唐天霄登時大怒。
可淺媚卻回過身來,盈盈笑道:&ldo;這麼看來,老道你可真算錯了!&rdo;
道士怔了怔:&ldo;錯在何處?&rdo;
可淺媚笑道:&ldo;我今年已經十九了,還好好地站在這裡,你這二九年華,難道是指我二十九歲?&rdo;
道士呆住,抓著五枚銅板低頭苦思:&ldo;難道方才我把卦象看錯了?&rdo;
幾人出了酒樓,騎馬前行時,唐天霄吩咐道:&ldo;卓銳,派人跟緊那道士,查明他底細,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