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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芬蘭史》,不僅是把第一版出版後的那幾年增添進去,而且還更正了許多錯誤,這些錯誤成為了鉛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令他夜不能寐,同時還把那些見諸於世的新文獻包括了進去,這些文獻經年曆久,好像沒完沒了。
我跟著普勞斯去了他爺爺家…在米利塔利上的那幢古老的大房子,跟著他爬上樓梯臺階,走進一間書房,法官差不多被埋在知識的書堆中,桌上亂七八糟堆滿了地圖、海圖,都是些粗製濫造、令人好奇的圓形地圖,地板上到處都散落著厚厚的鉅著,包括殖民地的檔案,還有名人錄。書房的牆壁好像是用書砌成的,書堆在書架頂上,一直頂到天花板;一縷縷日光透過擋著窗戶的書堆透射進來。〃爺爺,〃普勞斯飛快地敲了幾下門之後叫道,〃這是喬·斯莫爾伍德,我在費爾德
中學的朋友。〃
法官似乎很樂意被打擾。他坐在椅子裡,旋轉過來,滿臉笑容,伸出手來同我握手。我從滿地撒落的書籍中擇出一條路,朝他走去,握住他的手,說:〃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小夥子,很高興見到你。〃他回答。他帶著一種既和藹可親又不知所措的神情看著普勞斯,然後搖搖頭,眼睛又落到我的身上。房子裡很冷,他穿著扣緊的斜紋軟呢大衣,圍了根紅色圍巾,在白色的長鬍須下依稀可見。
〃喬的父親很喜歡您的書。〃普勞斯說,〃喬在想不知道您能不能為他的那一本籤個名。〃
普勞斯把我父親的那本書攤開在法官面前的書桌上。像是被我們迷惑了一樣,法官聳聳肩,咧嘴笑了,然後把他的名字簽在普勞斯用手指給他標出的地方,在他的名字下面,還寫了四行我不認得的字。
〃遵循這句忠告,你就不會犯錯。〃他邊說,邊輕輕地敲點著這幾行字。
我點點頭。
〃你剛才說這是誰的書?〃他問我。
〃我父親的。〃我答道。
〃那個無賴。〃法官說道,一時間,我才明白父親之所以害怕來見法官,原來他們早就認識。普勞斯朝我眨巴眼睛,搖了搖頭。法官環顧了一下房間,說道:〃這活兒我永遠幹不完。〃口氣揶揄,像是那些只是想讓你記住他的雄心壯志,但真的毫不懷疑自己必將成功的那種人。
〃小夥子,你知不知道,要是有時間我要做什麼?〃他對我說,〃我要像盧梭那樣,像鮑斯韋爾那樣,專寫一個人,一個紐芬蘭的典型人物。你知道那個典型人物會是誰嗎?〃我搖搖頭。〃克朗尼·艾爾沃德。〃他說,身子往後一仰,似乎這樣更能看清我是否認同他的這個看法,認為這位我從未聽說過的克朗尼·艾爾沃德是個典型的紐芬蘭人。〃他是個偉人,〃法官說,〃當然也是個學者,在他的領域裡一流的學者,但同時也是民眾的領袖,我們再也找不到類似的領袖了。
法官(2)
我要跟在他身後,把他的一言一行,把其他人對他的評價全記錄下來。〃
〃爺爺,我和喬得走了。〃普勞斯說,法官再一次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從慌亂中振作起來,咧嘴放縱地笑了,說:〃小夥子,記住這個問題,誰造就了我們,何為我們的命運?這是我每天在這張桌子前絞盡腦汁想的問題。〃說完,他向我們告了別。
〃誰是克朗尼·艾爾沃德?〃下樓後我問。〃沒這個人。〃普勞斯咧開嘴巴笑道。接著,他向我解釋,法官中過風,他們家人認為那是因為寫書過於勞累。由於那次中風,他以為自己還在撰寫他的第一版《紐芬蘭史》,即使把簽有他自己名字的第一版書拿給他看,這個錯覺依然沒法永久消除。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對修訂版真正地做過任何修訂了,不過他還是每天都去他的書房,潦潦草草地寫下一頁頁無法辨認的稿子,家人老早就不再花費力氣去解讀他塗鴉的東西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