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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著此事,陛下今日著重提了,意在嚴懲宓德妃。”
“都說女子心機深,到底還是陛下厲害。”枕春涼涼笑著,“想發落宓德妃,說這些舊事,太后娘娘便不好出面了。”
“自然是的。”連月陽直了直身,輕輕吹茶沫,“便褫奪了宓德妃的封號,又要收她妃寶。”
枕春疑惑:“那如今是德妃還是施妃……還是別的?”
連月陽眉首一擰,冷言:“方才下旨褫奪了她的封號,宓德妃應聲便跪在地上,將頭上兩副赤金瑪瑙寶象花的金簪一脫,啷噹棄在地上。說著‘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她聲音婉轉柔媚,念著情意纏綿。”
“莫忘歡樂時?她是素來得寵的,有臉面說這些。”枕春動了動脖頸,僵疼還未消散,“陛下怎麼說?”
“陛下說這是夫妻之間才能說的情詩,她不過是個妾室。便要祺淑妃磨墨,親自擬旨,降其為正四品貴儀。”
枕春稍作思量,輕笑:“貴儀?那便連娘娘也不是了。雖說宓德妃讓抓著錯,到底不該貶為貴儀……看來陛下是有些忌憚太后了?陛下如今忌憚太后權重,於連姐姐來說當是好事,姐姐該高興才是。”
連月陽將茶盞重重一擱,手伏在小案上,唏噓:“太后一黨素來瞧不起我,厭我出身低微,幾番苛待我都往肚子裡咽罷了。可那時,宓德妃跪在地上,聽得是真真傷心,我瞧著不似作假。她啪嗒啪嗒的眼淚顆顆往下落,直呼還望陛下顧念舊情,說著便以頭搶地。到底也不知道她傷心貴儀位份,還是陛下親口說的妾室兩字。她額頭光潔好看,撞在地上見了血痕,沒哭得兩句竟嚶嚀一聲歪倒,下裙見了紅。”
枕春笑容一滯。
連月陽冷冷勾了勾嘴角:“不知真情實意,還是一出好戲,她竟藏了四個月的身孕!太醫一切脈,說她傷心過度動了胎氣才見紅,要好好養著不可再傷心惱神,也不可時常走動。”
“這……”枕春倒琢磨不開,愣了愣神。
“陛下心中愧疚,封她為皇貴妃。”
“噯——”枕春恍惚了一瞬,倒開了竅,“苦肉計最心酸,她施琳琅也被逼到這樣境地。陛下的軟處與逆鱗,這下可讓人看了個明白。說的冷心冷意,卻是個外冷內熱,最舐犢的不過。”心中便覺得疲憊,“這下可好了,倘若是個皇子……陛下縱再忌諱太后,也擋不住得子的歡喜。日後施氏再乖順一些,或使皇子站穩腳來,說不準咱們就將有一位新皇后娘娘了。”
“便說著此事。”連月陽見她並不惱羞,則細細與她詳說,“冊立妃位之上嬪御,是大事。要行冊封禮,授寶行禮的。如今中宮後位空懸,咱們這位嶄新的施皇貴妃又胎氣不穩,臥在床上。陛下便說,等孩子誕下之日,再給太后行禮,授冊封寶印。”
“給太后行禮嗎?”枕春心中更加斷定,慕北易歡喜過頭,果然是動了冊後之心。
連月陽嘆息不止,不住擺首。兩人對看無奈,心裡萬般絞弄。如今只希望那玉貴人的肚子是個爭氣的,能壓過這位新皇貴妃才是。不然以她施氏的性子一朝為後,所有人都討不得好才對。
想來今夜無星無月,偌大的帝城裡,定有許多女子晝夜難安罷。
四月初一的時候,是枕春病癒、柳安然解禁的日子。未想得請安的時候,卻不曾看見柳安然。
偌大的朝華殿仍舊華貴富麗,殿中換了春日時興的杏色雲紋輕紗牡丹式樣帳子,帳下垂著百顆一串的黃色琉璃,殿中金瓶上不僅有釉繪還有題詩,題的春日凝妝上翠樓。後頭幾句轉在瓶子另一側,簾子一擋就看不見了。
祺淑妃如今雖然重掌攝理之權,卻不見喜色。她眼下有著明顯的烏青,沒幾分精神,只如常說:“熙嬪柳氏素來端莊,一回不來許是身體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