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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若是如此,那薛楚鈴當初為何不自請與時姬比試,如此既能全了漢女名聲又能贏了陛下心意。甚麼緣由什麼才不敢迎戰……枕春幽幽一問,“你說,宓德妃被撤了協理之權,誰最得意?”
端木若聽來,便覺得驚駭不已:“自然是薛氏了。若宓德妃失勢,她們大薛氏祺淑妃掌權,小薛氏珍婉儀得寵,豈不是後宮雙冠?安姐姐的意思是……”
倘若是刻意為之,薛楚鈴那時恐懼之色卻不像假。難道是祺淑妃做的手腳,才刻意遣來薛楚鈴煽風?難怪祺淑妃不肯來行宮伴駕……這樣危險之事,她人不肯來,誰能懷疑到她頭上。
倘若今日沒有蜀王慕永鉞帶了時姬前來,薛楚鈴哪怕早已知道關竅,也為著祺淑妃示意,不得不與枕春幾人擊鞠。可馬兒是畜生,若受了驚嚇瘋跑誰呢攔得住。她二人分明同族姊妹,薛楚鈴竟然被祺淑妃視作草芥棋子嗎?若這一局棋薛楚鈴只是煽風點火的棋子,本來要死的就是……
枕春想得害怕,頭疼欲裂,輕輕道:“果然是些厲害的……”
端木若閉起眼睛:“若死的是姐姐而不是一個下女,那便是大事兒了。宓德妃少不得因治下不嚴被立刻發落……想必祺淑妃更合心意罷。可憐那珍婉儀,明知萬般危險卻不得不上。”
二人講得身上發冷,既無證據又不敢斷言,只得互相執手嘆息。
後頭幾日枕春皆在休養,端木若片刻不離。四日裡薛楚鈴得盡恩寵,風格隆盛。回帝城那日,枕春勉強走得兩步,慕北易憐她傷痛,賞了她坐妃子才能坐的三騎香車軟臥。饒是如此,一路顛簸也使枕春難捱不已。
回了帝城裡,枕春也得口諭休養半月,不必請安。如此是多事之秋,枕春恨不得緊閉門院,若不惹是非再好不過。直到連月陽前來拜訪。
第四十三章 施氏
枕春身子還沒彎下去,連月陽便撫她起來:“你如今身子沒好全,可不必再勞動。我聽說酈山行宮之事,心中憂心,好在你福大命大,如今也行走自如了。”
便看如今連月陽著一身兒湖藍色鮮亮華美的蜀繡海紋長裙,鮮亮的松石步搖熠熠生輝,算得端莊。比之一年之前的素衣,現下才算有了皇子母親的體面。
“連婉儀說笑了。”枕春依了坐案扶腰,“倒是摔得疼,也沒旁的。”
連婉儀吃了兩口茶,露出兩分踟躕之色:“祺淑妃娘娘如今重獲協理之權,差我來跟你說說宮中如今事宜。”
枕春覺得不妙:“若論親疏。我與柳姐姐最親密,如今柳姐姐尚在禁足,便且罷了。端木美人在行宮裡自請侍我病痛,如今人盡皆知,怎麼也該她來。”眉頭一斂,撐了撐身,“連婉儀姐姐是皇子母妃資歷深厚,又是宮裡最溫和的嬪御之一,什麼事情竟要勞動您來說。”
“自然是想你在病重,要我緩緩說。”連月陽攪了攪帕子,神色一冷,“今日陛下召請六宮諸位,說裁定宓德妃中飽私囊任用親信的事兒。如今安嬪你墮馬還未痊癒,陛下的意思是,也有宓德妃的責任。便談起前朝貴妃少師氏。”
“少師氏?”
連月陽見她不解其意,便細細解釋道:“先帝的第一位貴妃,瞧著畫像裡頭,也是位難得一見的傾國美人。先帝的皇后是個羸弱的,故而少師貴妃攝理六宮時,玩弄權術,又肆意調派親信掌權。權柄之重,以至於新進嬪御只知貴妃而不知皇后。那時莊懿太后娘娘還是溫才人,受了許多摧磨,說冬日裡頭也用不上好炭。太后娘娘如今還有腿骨風溼,時時病痛,可見少師貴妃手段毒辣。”
“竟是收拾得咱們太后娘娘的人嗎?”枕春眸子清亮,兩分探尋之意。
“誰收拾誰也不一定呢。”連月陽附耳道,“縱她那時天賜權貴,後來還不是失勢失寵,遭了先帝厭棄,一條白綾送了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