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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推卻這鷹符,她只是把它用力地捏在手心,心裡的計較,她不會說,因為,她不想在這個時候,仍和他起任何的爭執。
他現在需要的,是心無旁騖。
他費心的安排,用心為她留下二十萬兵力,這一次,她接受。
當然,這份接受後果的意味,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手得捏著鷹符,哪怕實際使不出任何力,依舊用力地握住。
或許,這二十萬族兵,是另一種轉機。
“皇上,臣妾會站在這裡,等著你每一役的凱旋,這上臣妾允你的,臣妾現在也要皇上,允臣妾一句話,”她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道,“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怎樣辛苦,皇上都要回來,別讓臣妾一個人等在這裡,這裡,風很大,臣妾一個人,怕冷。”
他頷首默允,把下頷抵在她的頭巾上,緊緊地擁住她,城樓的風越大,風搖碎了浮雲,將月華一併遮攏了起來……
兵戈鏗鏘,馬鳴蕭蕭,姜厲殺戮聲的此起處彼伏,空氣裡瀰漫的,是刺鼻、腥惡的血味,在這種窒息的氛圍中,夕顏置身在兩軍對壘的中心。
她看到,巽、夜兩軍正在鏖戰兇狠,但,似乎沒有一人能瞧見她,她就站在那,血肉橫飛間,卻都是濺不到她身上。
透過那些血霧以及撕殺,她看到一抹熟悉的玄色身影,正馳於馬上,劍光過處,夜軍紛紛身首兩地。
隨著一聲揪心的馬嘶,另一匹正馳於玄色身影跟前的馬竟跌倒下去,原是那馬的下盤被人攻了,前蹄生生地被劈斷。
接著,她看到一身明光鎧的男子跌落馬下,賓士於馬上的玄色身影劍光指向處,卻是並沒有向那落馬男子立刻刺去,仿似有著猶豫,在這份猶豫中,那身影驟然站起,一炳長槍便從玄色身影的*直刺了進去。
劍穿胸而過,胸後噴湧出一道血箭,那血色的弧光,不僅映紅了灰暗的天際,也將她的眼睛灼得生疼生疼!
因為,她看到緩緩倒下的玄色身影,終是朝她這望了一眼,那張臉,是她最刻骨銘心的臉,俊美無儔,卻籠上死亡的身影。
軒轅聿!
三個字從她的心尖碾過,她卻叫不出聲,因不那著明光鎧的男子,轉望向她時,正是百里南。
他的臉上不再是散溫倦怠的笑容,而是勝利的微笑。
在這讓她僅覺得恐懼的微笑裡,她猛地尖叫一聲,滿頭汗意的掙醒時,看著頭頂懸著的雪色帳幔,方知,不過是一場夢。
一場殘忍,又無比真實的夢。
她大汗涔涔,竟連中衣都悉數被濡溼,她的眸華往榻旁望去,僅有她一人,軒轅聿並沒有臥於榻旁。
掀開簾子,瞧了一眼榻旁的更漏,已是二更天了。
軒轅聿去了哪裡?
她坐起身,俯要下榻,卻見,室門輕啟,軒轅聿一身玄黑的袍裳走了進來。
又是玄黑!
這層顏色,只讓她契合於夢鏡。
她撐住床沿的手瑟瑟的顫著,不知是因為夢鏡,還是,剛剛猛地一掙,下午崩潰的手腕又再次裂了。
他瞧見她神色不對,幾步走至榻前,犀睿的目光看到她手腕的中衣袖口湮了些許血色,他執起她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遂開啟一旁的抽格,拿出藥甫要替她上,她的手卻覆住他的,抬起的目光,凝進他的眼睛,語音輕微地好象大病初癒一般:“聿,小心夜帝!對戰時,千萬別心軟,答應我!”
她知道這句話說得不僅沒頭沒腦,只是,她真的很害怕。
哪怕,那只是個夢境,卻讓她的心神再無法做到淡定。
畢竟,上一次,夜帝就以鐵硃砂傷了他,
“傻孩子,朕知道。”
他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