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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贖身需要很多錢,姓孟的一時間斷然拿不出來。白馬只要抓住這一點,求孟殊時為自己贖身,多半可引他上鉤、鋌而走險為董晗辦事,去賺取榮華富貴。
白馬想著,忽然有那麼點不忍,畢竟,孟殊時無論喜歡自己什麼,他都是帶著真心來的。
白馬搖搖頭,露出感動神色,道:&ldo;你能把我當人看,柘析白馬已是感激不盡。然而,你既真心對我,我就更不能害你斷子絕孫。只求您幫我離開此地,我不喜歡這裡,孟大哥。&rdo;
這話倒是有一半真心,他此身殘缺,不打算禍害任何人。
&ldo;我定然是要幫你的!白馬,莫要自輕自賤。&rdo;孟殊時起身,幫白馬把外衣披上,苦笑道:&ldo;莫要如此客套,我哪算什麼大人?小門小戶出身,真刀真槍殺出來。禁軍裡官員繁冗,都是外戚與藩王的親信,拼死沒什麼混頭。現只想多弄點錢,帶你離開此處。你若喜歡平靜,我們便歸隱山林,不去聽那些世俗流言;你若喜歡熱鬧,我便帶你闖蕩江湖、浪跡天涯,我的功夫還可以。如何?&rdo;
都是外戚與藩王的親信?
白馬耳朵輕輕抖動,是聽得了想聽的東西:孟殊時能看明白朝中的風起雲湧,他知道各方勢力已經劃分了派系、甚至侵入了禁軍,可他的語氣又是那樣無奈與憤懣,多半是不屑於此,又無奈於現實。
白馬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是對的,大家都在緊緊盯著禁軍,都想掌控禁軍。
他心中有了計較,試探性地問:&ldo;風大雨急,今夜怕是不能停了。你上半夜應酬喝酒,下半夜又淋了雨,一身濕漉漉的,若現在再出去吹風,縱使身體再好,只怕也會感染風寒。&rdo;
孟殊時毫不在意,搖頭,耿直地說道:&ldo;不會,我常年習武,身體好得很。從前一直在苦寒之地,當了禁軍以後,值守時更是日曬雨淋,也並沒有因此就病了。&rdo;
白馬無奈,心道這人怎麼這般不解風情,我已經暗示得如此明顯,他本就有留下來的意思,可這話到底是裝作不知,還是真沒聽懂?
孟殊時渾身都是濕的,可他脊背挺直,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自帶著一種翩翩風度,面上更沒有尋常客人的露骨神色。
白馬不敢相信他有多正直,但至少從表面上看,孟殊時像是一個正人君子。而且,自己先前一番話,已經警示過姓孟的,得到他的承諾,相信他不會對自己動手。如今,白馬將自己作為&ldo;魚餌&rdo;拋下,孟殊時答應為他贖身,等同於跳起來一口咬住了鉤子。
他決定還是兵行險地,今夜,將孟殊時留下來深談。畢竟客人來去並不受自己控制,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白馬笑道:&ldo;現在太晚,等你回家天都亮了。正好我這幾日都閒著,白天睡了大半天,眼下並不疲乏,您就留下來,躺在床上養養神?&rdo;
孟殊時縮了縮脖子,似乎有些掙扎,最後點點頭,沉聲道:&ldo;我坐,你睡,我確實有些心事,說完就走。&rdo;
說罷,只聽哐當一聲響,桌邊立著的短刀被他不小心踢倒在地。
孟殊時:&ldo;……&rdo;
白馬忍著笑,站著看他彎腰拾刀,發現這三十來歲的愣頭青,臉已紅到耳朵根子。他心想,一樣米養百樣人,天底下有二爺那樣沒臉沒皮的,卻也有孟殊時這樣正經的,此人到底喜歡我什麼?他真喜歡我麼?
白馬勸道:&ldo;大人睡床,我坐著,反正我睡了也白睡,成日不做什麼好事。&rdo;
孟殊時斬釘截鐵道:&ldo;風塵中求得自保,比朝中鉤心鬥角更難。你面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