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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麼。”
沈楨點頭,鼻涕冒著泡,噗嗤吹長,再一吸,抓著他的手,蹭在衣袖。
“我很喜歡這樣,陳太太,這是我想要的。”
沈楨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要什麼?”
“家庭,愛人,沒有算計與紛爭。”
她怔住,仰面。
夕陽近黃昏,朦朦朧朧的橙橘色,迷離又古樸。
白紗柔和,在微風裡起起落落,光斑零落跳躍,拂過陳崇州清雋的一張臉。
沈楨笑,“這也是我想要的。”
夜最深之際,陳淵走進玄關。
客廳的壁燈猝不及防亮起,刺得他閉眼。
女人躺在沙發上,素白的燈光照在她清淨溫婉的面孔,如同一株出水芙蓉。
“你下班了。”
陳淵皺眉,“你還沒睡嗎。”
“我困得很,打了個盹兒。”喬函潤坐起,髮絲捋到耳後,迎上他,他衣服沾染的酒氣重,撲面而來的嗆味,她架住他身軀,“你喝了多少酒?”
陳淵一共應酬了三臺酒局,喝得胃口灼痛,傭人端來溫水和醒酒藥,伺候他服用,“先生,喬小姐等您整整一晚了。”
他扯了扯勒緊的領口,“有話說?”
喬函潤繞到正面,解開他的西裝扣,“沒什麼話,單純等你而已。”
陳淵坐下,打算自己解,但她沒鬆手,雙方僵持住,“我記得你喜歡在歸家時,有一盞燈,一碗熱粥,一個相愛的女人。我不願你進門是空曠沒有溫度的房子,不願你眼中是冷冰冰的牆壁,我寧可從天黑等你到黎明,也要給你留一盞燈,一碗粥。”
像一副鑰匙,開啟他塵封已久的回憶。
故事中的故事破舊生鏽,有無數的血淚,苦澀,掙扎與錯過。
“我上午去市監獄探視過陳政。”
陳淵手緩緩從衣襟處滑下,沒出聲。
“我恨他入骨,他毀掉了我安穩平靜的一生,粉碎了我的愛情,他讓我們回不去了,永遠回不去了。”喬函潤哽咽,“陳淵,其實我有感覺,你刻意疏遠我。我在天府1號住了253天,你只回過七天,四天吃晚餐,一天回來取檔案,那是全市六十八年以來最大的暴雨,你萬不得已留宿,睡在客房。餘下的兩天,是我的生日和除夕。陳政和伯母在監獄,你不肯回老宅,也無處可去,才回到這邊。”
喬函潤不甘心,卻早有預料。
陳淵不再是十年前的陳淵。
他是悲情的,寥落的,陌生而空洞的。
回國見到他的第一面,她一清二楚,她和他隔了太多無可逾越的鴻溝。
他激情愛過和深刻懷念的模樣,清晰浮現在她眼前,如今面目全非,她又怎樣自欺欺人。
喬函潤抹了一把眼淚,“餐桌上的保溫盅有小米粥,醬菜是我親手醃製的脆筍,你嚐嚐,有熟悉的味道嗎。”
陳淵本能伸手拭去她的淚痕,伸到半空,又戛然而止。
好半晌,也只晦澀擠出一句,“別哭了。”
喬函潤所有望眼欲穿的期待,所有尚未覆滅的東西,這一刻轟然潰塌。
“我上樓。”
轉身的一霎,男人喊住她,“函潤。”
她駐足,意識到陳淵要給她一個結果,一個她始終逃避、不敢接受的結果。
喬函潤背對他數秒,平復後,笑著回頭,“我幫你放洗澡水嗎?”
一陣無聲的死寂,他艱難開口,“你想回英國嗎。”
她一清二楚陳淵為何提起,她五臟六腑瞬間擰在一起,不由自主捏緊裙襬,“我沒想”
陳淵抿唇,“你女兒在倫敦。”
她十指顫抖著,用力攪動,“有齊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