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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到了一股濕鹹的味道,手背儼然過了火,灼燒得厲害。
一瞬間,當頭一棒,他如夢初醒。
少了那股極致的碾壓感,梵聲終於解脫了。
臉色慘白一片,毫無血色。
她顧不得整理衣服,猛地去拉車門,「開門,我要下車!」
主駕那邊鎖了,副駕的車門壓根兒就打不開。
她竟將一個斯文儒雅的男人逼到如此地步。
她的身體止不住顫抖,聲音越來越低,近乎祈求,「開門,我要下車!」
然而主駕上的人卻始終不為所動。
謝予安僵坐著,肩膀抖動,上半|身竟有些佝僂。
他這副模樣,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梵聲抱緊雙臂,半低著頭,面頰埋在膝蓋上,淚水洶湧而至,立刻就染濕了棕色的毛呢短裙。
任由眼淚兀自流了一會兒,她抬手囫圇擦乾。
她的目光落在風擋前,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外頭的世界陰冷又沉默。
街燈虛虛亮著,光線搖搖晃晃。
千絲萬縷中,好像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從天而降了。
梵聲定睛看了兩眼,發現外面下雪了。
這是時隔十年,除夕夜再一次下雪。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被拽回了十年前。
那年除夕夜,謝予安拽著她去蘭因寺燒頭香。
老和尚細細打量她,伸手捋捋斑白鬍鬚,高深一笑,「這位小施主山根豐隆,人中深長,眉如星月,耳垂厚大,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來日小施主定會覓得良緣,餘生順遂。」
她當時就不太信,可還是覺得美滋滋的。事實證明老和尚的話不可信。她壓根兒就不是有福之人,餘生也充滿了坎坷。
梵聲無力地閉上眼睛,一兩秒鐘後再次睜開。
她說:「謝予安,咱們好聚好散吧!」
「不可能!」主駕上的人蠻橫無理,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洩憤一般。
「十八歲那年我就告訴自己,這輩子非你不可。所以我不惜拿著一紙不具有任何法律效應的婚約綁著你,死都不同意兩家解除婚約。」他頓了頓,再次直視她的眼睛,眼裡淬著寒冰,一點溫度都沒有,「現在我也一樣,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這輩子就這麼跟你耗著,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
——
雖然已經憤怒到了極致,可謝公子的修養卻不允許他將梵聲撂在半道上。
要不是有紅綠燈攔著,這人絕逼能把小車開成雲霄飛車。
梵聲的胃裡翻江倒海,一陣陣噁心直泛濫。
他固執地將人送到了聞梵音家的小區。
怕梵聲亂跑,他還特意打電話讓梵音到樓底下接人。
接到電話的梵音也是一臉懵,除夕夜讓姐姐住她家,姐夫是怎麼想的啊?
她著急忙慌披上羽絨服,咚咚咚跑下樓。
見兩人都擺著張臭臉,明顯是吵架了。她也不敢多問,接上姐姐就上樓。
謝予安臨走之前還砸下話:「看好你姐,出了事,我拿吳起開刀。」
梵音:「……」
吳起真心冤,他招誰惹誰了他!
姐妹倆站在樓道里等電梯。
樓道口空空蕩蕩的,穿堂風吹得賊起勁。
梵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姐,是不是謝家人又欺負你了?」姐姐今天是和謝予安回謝家吃的年夜飯,如今這兩人鬧成這幅鬼樣子,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姐姐在謝家受了委屈。
「音音,我有點累,我不想說話。」梵聲精疲力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額角突突的,腦子暈眩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