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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什麼鬼
第十五章什麼鬼
天也還是那個天,雨季來臨前藍的嚇人;雲也還是那個雲,一朵一朵的白乎乎的像棉花糖;鳥也還是那個鳥……
林之卿低咳了一聲:“棄紅,我說過你不適合寫詩。”
我訕訕閉了嘴瞥他一眼,轉過頭來招呼:“哎呦這不是白澤族的仲殷皇子麼?今天怎麼有空跑到這兒來?”
一臉笑容似假還真,我琢磨著憑我剛剛那聲招呼的方式語音語調以及語氣,滿打滿算能在帝都長泰開個最大的花樓。
仲殷小臉白了一白,終究是年輕了三萬歲,不及我臉皮厚:“我來看看你,十三。”
他總是那麼實話實說,不懂得敷衍搪塞。回想起我這油滑刁鑽的性子,或許是當年跟著八師姐在當時凡間最大的青樓對面擺攤的時候養起來的罷。每每想起這個來,我總少不得唏噓一唏噓,當年八師姐說的她們身上有的你都有,你還去看什麼,只不過你的不如她們大罷了。你還想去自找羞辱嗎?
八師姐性子很直,說話也沒甚避諱。唯一收斂的時候是看見師父沉辭,她會忽然細聲細氣,再也不開亂七八糟的笑話。當時我尚懵懂,只覺得要是師父能時時刻刻都看著八師姐就好了,她就能一直那麼淑女。
八師姐說這話的時候,我們正在街上擺攤,熙熙攘攘香車寶馬說的是我們對面的花樓春苑,好像喚作什麼。我對著這個名字唸叨了半天,總覺得在哪個話本子裡見過,或者是這個在全九州開了分店。所幸當時街上沒有什麼人,免去了我的尷尬。我們兩個又變了男兒身,除了過來算姻緣的漂亮姑娘和滿臉橫肉刀頭舔血的街頭混混,平日裡也只有對面的姑娘可看。
“哦,勞皇子記掛。無央好的很好的很。”我眯眼看了一會兒一株紫萱草之後道。
“我知道你不好,”他的聲音低低的,很沉痛又很認真,“你施術的時候陷入了業障,若當時我沒有趕到,你便可能會墮入妖道,成妖成魔。我得來守著你。”
我覺得大概是剛才盯那株紫萱盯了太久,所以話再說出來就綿軟了許多,他竟聽不出我話裡話外的趕他走了。我自然知道自己陷入了業障裡,而且是不輕的業障。業障簡直是每個神仙的魔咒,一旦陷入,就意味著離墮落不遠了。不過,鳳凰一族自盜靈草至今活下來不容易,五百歲的時候便要經歷一次天火,以盪滌自身的邪氣,真正脫胎換骨成為一隻仙胎。活下來以後,再經歷天火便容易許多,也能使自己更純淨更有仙味。所以,這業障於我,只是大不了一次天火。
我摸摸鼻子準備拒了,這人情越來越大我實在當不起。
林之卿卻轉身來與我說:“讓這位皇子留下罷。”
我呆呆望著他不知道他是何意,還他人情麼?關心我麼?
林之卿看夠了遠處的一隻灰藍色的小鳥,轉身進了雁驊洞。
於是我們的仲殷皇子就這樣稀裡糊塗的留了下來。但,最為神奇的事兒是,自他留下來以後,我便清閒的像個富家夫人。白日裡看著仲殷皇子給阿毛做做檢查渡渡修為調養調養生息。兩個人又輪著番的做飯,一日是素淡的果肉,一日是肥美的野兔。
我閒得無聊,只得多翻了許多天的話本子,直到把搜刮的存貨全部看完。
由於對於話本子和吃上面的一致性,我和這個仲殷小皇子順利的結成同盟。偶爾換我做飯的時候,我也會做些豐盛的菜餚,以期把阿毛養的白白胖胖。
阿毛卻總是不怎麼開心,我只得望著他負手而立的一襲青衫陪著夕陽嘆息。有時候,我覺得大概真的是我錯了罷,這兩百多年我總想著把他救活,無論是上天入地還是掘地三尺,我想盡辦法。我把他的肉身泡在鮮血裡,三魂七魄斂在玉魂做的法器裡。玉魂好看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