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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地看著郭臨,神色間盡是不信。郭臨滿臉真誠地說道:“殿下你要是不信,不如一起來啊。”
他自然是不會自找沒趣,只好客套一番,徑直走了。
郭臨憋著笑,看著七皇子走遠了,才拍拍陳聿修:“謝了啊,陳兄。”
陳聿修微微一笑:“我可沒有說謊,是真有一個邀約。”
郭臨疑惑地看向他。陳聿修笑道:“可還記得蘇逸,他為你作的那幅畫,今日剛好是榮寶齋裝裱完,通知我們去取的日子。”
郭臨一聽是這事,心中放鬆下來,便也仰面而笑:“那便隨你一道去吧。”
她跟著陳聿修上了陳府的馬車。陳府不愧是大學士府,這一輛看似樸素的馬車,內裡樣樣都是精緻無比,頗有心思在其間。郭臨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就連一個可以控制視窗大小的精巧窗格也上下撥玩了好幾遍。
陳聿修見她有興趣,便講解道:“這裡有一個木杆,上面有一個彈片,所以無論你將窗格停在中間哪一處都能固定柱。”
郭臨驚歎不已,本以為自家那個做給白子毓看的“高等”馬車已經是樣奇物,卻沒想到方外有人啊。
陳聿修注視著近旁言笑隨意的郭臨,心中默默回想起趙尋雪的那番話。他伸手將那塊吸引了郭臨全部注意的窗格扣下,郭臨轉頭看向他,卻見他緩緩說道:“昨日除夕宴上,趙醫正和我說了幾句話。”
郭臨臉上的笑意斂在了眉梢,她沉聲問道:“他說了什麼?”
“願在弓而為箭,嗜寇仇之腔血;悲素人之輕信,終失親而無見。”陳聿修靜靜地看著她,補上下一句,“願在天而為陽,逆升落於三春;恨弱己不經探,夢時故而求變。”
郭臨凝眉垂首,在心裡將這兩句話默唸一遍。待到讀懂,面上已經掛了一絲嘲諷。
陳聿修輕聲說道:“我雖然一知半解,但是也想明白了不少。剩下的部分,你可願詳細地告訴我,阿臨。”
郭臨嗤笑一聲:“出賣一次,自然還有第二次。何須沽名釣譽,還妄想博個君子之名。”她說完抬眼看見陳聿修安靜真摯的眼神,不由笑道:“告訴你也無妨。”
她往車壁上一靠,說道:“我會恨他,因為他害過我父親。我救了原本受傷的他,待他痊癒後放他離去。他卻恩將仇報,帶了賊寇過來抓走了我父親。”她不想提起父親的姓名,連累到楚王,只是含糊道,“你也知道那時候魏蠻子總和我國打仗,邊境都不太平。”
陳聿修瞭然地點點頭,卻含笑道:“可他言語之中卻向你表述了悔意。”而且對於自己的背叛的原因,只用了短短的一句一筆帶過,不願過多分辨。在這一點上,姑且還算君子。
郭臨無奈地搖頭笑道:“我何嘗不希望他悔過了,我也能原諒他了……”她的神色冷下來,“可這世上,本就有不死不休的仇。而我運氣不好,碰上了。”
這句話中的悲傷確實不是陳聿修能理解體會的,他只是輕輕地拍了拍郭臨靠坐墊上的手背,便不再多言。
馬車穩穩地停在了百年字畫老店榮寶齋的門口。郭臨下了馬車,還未走進店門,便聽見蘇逸的大嗓門:“我說了多少遍了,絹用蘇絹,綾用杭綾,不要亂來。你看我這筆墨、這濃淡,是你們挑的這種花綾能託裱出來的嗎?”
郭臨和陳聿修走進店間,看到蘇逸氣不帶喘地說著:“我不是瞧不上你們從濟南弄來的名貴花綾,只是我這幅畫要不用我選的布料來託裱,整個氣韻都變了。”
一旁的掌櫃陪著笑臉躬著身,連連點頭:“您說的是,都是這學徒糊塗,看那料子名貴,覺得定能配得上蘇公子,便自作主張沒按照您的意思來。”說著,轉過臉兇狠地朝一個少年唾道:“還不道歉!”
那少年撅著嘴,不情不願地朝蘇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