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折柳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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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夏天,之前哪一個都沒有許溫然,都這麼過來了。
之前很多年歲,在生命裡都沒有這個人,不也快快樂樂的過來了,有了這個人之後更加快樂,沒了他之後痛苦萬分。不是愛上了他,只是自己變得脆弱不堪。歲月砍掉了情緒,刺激了神經。時間的洪流下會慢慢習慣。
許溫然試著自己去後山看螢火蟲,可晚上黑暗的小山道他不敢進去。他就睡了,睡得很早。
安靜寧晚上坐在前院的鞦韆上,老榕樹垂下一根根樹藤,彷彿就是柳條一般隨著風起舞。
不是誰錯誰對,誰道歉誰安慰,只是單純的惱怒或是不解,往事清零。
一天上午,安靜寧起得很早,收拾行李的躥躥聲吵醒了許溫然。
“你要走了嗎?”他問。
安靜寧不敢回答,他說,“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
許溫然想著,那就好好接受這最後一天。
自從早餐改成了白粥和饅頭交替之後,小巷裡的那條小狗就已經明白了,自己或許不能揪著許溫然一棵樹,但它還是會每天早晨夜晚在路燈下張望一會兒。
安靜寧和許溫然久違的一起坐在鞦韆上,今天這最後一天,來得無比突然。就像現在院門口的安媽媽,誰也沒想到。
“安靜寧。”安媽媽喊道,“去收拾下東西。”
安靜寧愣了一下,躍下鞦韆。
短短兩個月,他好像變了。不是成天玩鬧,爬樹上瓦的人,或許更多的接受了許溫然的平淡。
“今天就走啊?”他問。
“嗯。”安媽媽點了點頭。
安靜寧轉頭回去,許溫然已經不見了。
“那我去拿行李。”
他跑回房去,許溫然果然在這。
“我要走了。”他說。
“嗯。”許溫然有點想哭,但是大人們都說男子漢不能哭,所以他忍著。
安靜寧提上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兩個小孩一起走出了小小的寢室。
“哥哥再見。”許溫然說。
“再見呀。”
誰也沒說之前的矛盾,卻都明白了。
兩人揮揮手,帶不走半點時光。
許溫然想再跑上去,親一下安靜寧,但是人已經走遠,走得突然。
小孩回去和福利院的人說,說安靜寧已經走了。
他們不意外,他們知道下個寒假或者暑假,安靜寧還是會來,他就像這個福利院的一份子。
但許溫然知道,在他生命中的這兩個月,就是與安靜寧的兩個月。他或許再也見不到安靜寧了。
想念之間,肚子又疼了起來,許溫然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房間裡,天氣還是那麼熱,跟六月底的氣溫差別不大。
幾天後,八月底的天氣沒有絲毫涼爽。
許溫然一個人坐在鞦韆上,看著院門口的那隻小狗,他手裡攥著半截饅頭,自己慢慢吃了起來。
男人說過,自己要是決定好了就去找院長爺爺,院長爺爺會給他打電話。
許溫然跑到了另一棟樓,去找了他。
“那我明天來吧,今天我在外地。”男人熟悉的聲音在電話裡傳來。
“好。”許溫然說。
枕頭下的畫,榕樹後的玻璃瓶,一切早已失去了意義。
晚上,許溫然去找了福夏天,跟他說,自己明天就要走了。
福夏天搖著輪椅艱難的朝他走過來,把小溫然抱到自己身上。
“到了那邊要乖乖的哦。”福夏天說,“不然會被送回來的。”
許溫然憋不住笑了,“我很乖的。”他說。
“等我長大了就回來看你們。”許溫然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