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折柳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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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粘在一起,一甩頭就會露出額頭。
晚飯一過,許溫然拿著衣服去澡堂。安靜寧說他不想洗,其實是不想洗衣服,所以會隔久一點再洗澡。
“叔叔。”許溫然在澡堂裡看到了他。
男人朝著許溫然招招手。
“你家裡人幫你洗澡嗎?”他問。
許溫然搖了搖頭,“都是我自己洗的。”
“那在福利院呢?”
“有時候安靜寧會幫我洗,不過很多時候都是我自己洗。”
“那要叔叔幫你洗嗎?”
許溫然沒說話,不過他嘿嘿笑了兩聲。
小孩和男人面對面坐著,男人給他洗頭。
許溫然一直垂著頭,盯著男人大腿上。
“叔叔,這是什麼?”許溫然問。
他指著男人大腿根上,那裡有一個黑色的圖案,一朵玫瑰形狀的,黑色的曲線勾勒著一種說不上的邪魅。
“畫的畫而已。”男人說。其實這是紋身,不過他不想帶壞小孩。
“身上也可以畫畫嗎?”許溫然問。
“可以,只要洗掉就好了。”他說。
“那我也要畫。”
小孩子對這一方面好像都很好奇。安靜寧拿鉛筆給自己畫過手錶,不過鉛筆太淡了,蹭一蹭就沒了。
“今天說好要陪你的。”他略表歉意,一邊給許溫然洗著頭,一邊按住他的額頭。
兩個人都沒繼續說話,潺潺的水聲流經地面,進入地漏。
澡堂裡那股蒸汽味一直在許溫然鼻腔裡打轉,他躺在床上, 心裡想的是那個玫瑰的圖形,儘管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花。
憑著記憶,許溫然在紙張畫了出來,有點不像。
安靜寧湊到一邊來摸著許溫然的腦袋,洗完澡的頭髮柔軟又順滑。
晚上睡覺的時候安靜寧問許溫然,暑假結束自己就走了,他會不會想自己。
許溫然回答會。
有多想?
很想很想。
許溫然在六歲這年發現了一束光,在黑夜中顯得如此明亮。
上午,許溫然照例拿著他那塊沒吃完的饅頭走到院門口,看著小狗搖著尾巴,小孩捂著自己肚子,想了想還是把饅頭丟給了它。儘管,上次去醫院後醫生說自己要按時吃飯,但他還是覺得,小狗比自己更可憐。
“許溫然?”身後安靜寧走了過來,看到他在餵狗。
“你幹什麼。”安靜寧好像看到了一切,他有點生氣,踹了鐵門一腳。嚇跑了狗,也嚇到了許溫然。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嗎。”安靜寧說。
許溫然沒說話。
“吃藥了沒?”安靜寧繼續問。
小孩搖搖頭。
安靜寧抓著許溫然的手腕拉他回寢室。小桌上放著藥盒,他熟練的扣開藥盒子,一盒完了又是另一種,小小的手掌上彷彿都放不下這些膠囊。
安靜寧遞給許溫然一個杯子,然後把手裡的藥一顆一顆遞給許溫然。
小溫然含著藥,灌入一口溫水,一仰頭,膠囊順著食道流入胃裡。火辣辣的胃疼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許溫然沒抬頭,他覺得安靜寧肯定很生氣。
“你重要還是狗重要啊?”安靜寧問。
許溫然覺得狗重要,他就這一頓早餐吃得少了點,對那隻狗來說可能是幾天以來的第一頓,所以他張口說,“狗重要。”
安靜寧摔門出去了。
許溫然覺得自己沒錯,安靜寧也沒錯。
所以冷戰開始了。
許溫然會去找福夏天,兩個人一起看書,安靜寧就當福利院沒了許溫然這個人,他在福利院度過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