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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久,最後又一起從船艙裡出來,敵人就以為他就是陳家鵠了。」
「這怪我,」金處長小聲說,「當時我要不下船就好了。」
「你就別當好人了。」陸從駿並不領情,翻著白眼,像個死人一樣有氣無力地說,「問題不在這裡,問題是我們都沒有想到敵人會有這麼一個神槍手,在那麼遠的地方狙擊,而且彈無虛發。」
中田,一個像陳家鵠一樣神奇的神槍手,以超乎人想像的能力,把陸從駿釘在了終生不忘的恥辱柱上。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枉費心機,這既是這次行動的可恥下場,也是陸從駿在黑室總體命運的寫照。第五節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陳家鵲「明白」過來了。
縱然陳家鵠有九顆腦袋也休想破掉陸從駿製造的這部血淋淋的密碼。這是一部用三個人(楊處長和兩個死刑犯)的命製造的密碼,惠子你認命吧,你渾身包著三張人皮,別指望陳家鵠還能有慧眼。當有人跟你玩命的時候,你的智商和學識只能當煮鴨蛋來吃。這天晚上,當陸從駿和老孫拖著沉重的腳步來醫院看望陳家鵲時,後者似乎等待已久,不等來者開口,便滿臉通紅地對他們說:「帶我出院。」
就四個字,別無下文。陸從駿想跟他說點什麼,他用手勢表示不想聽。他像個障礙物一樣,杵在房間中央,對任何人不理不睬,渾身散發出一種極度憤怒和悲涼的安靜。
陸從駿注意到他臉色異常的紅,卻沒有太在意。十多分鐘後,老孫辦完出院手續,在一群人的前呼後擁下,陳家鵲率先走出病房,陸從駿緊緊跟著他,彷彿怕他逃跑似的。因為走得太快,下樓梯時,陳家鵠一腳踩空臺階,差點滾倒在樓梯上,幸虧踉蹌了兩步,緊隨其後的陸從駿一個箭步上去,將他抓在手上,奮力往後一拉,總算免於跌倒。一個前撲,一個後拉,作用在陳家鵠身上,好像把他擠壓了一下,他禁不住地大叫一聲:「啊——」與聲音同時出口的,還有一口血水噴射而出,畫了一個拋物線,最後砸在雪白的牆上,像一朵鮮紅的梅花。
這怎麼出院?
這是又一張住院單!
這一回,陸從駿不需要醫生診斷也知道陳家鵠犯的是什麼病,民間形容人氣憤至極時愛說:肺都被氣炸了。陳家鵠犯的就是這病,肺氣炸了!
不僅如此,還有其他症狀。
第二天中午,陸從駿陪海塞斯來看陳家鵠,兩人走進病房後又退了出來,因為床上躺著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入。問護士,護士說陳先生就住那個病房。護士帶他們來,走到病床前,輕輕地喊:「陳先生,陳先生。」那個滿頭白髮的人從枕頭上微微仰起頭,雖然是滿頭白髮,但陸從駿和海塞斯還是認得出來,他就是陳家鵠。
海塞斯驚呆了!
陸從駿也驚呆了!
陳家鵠想從床上坐起來,人沒有坐直,一陣咳嗽,又咳出一口血。兩人連忙勸他躺下,驚惶失措。陳家鵠倒是出奇地鎮定,堅決地坐直了,還微笑地鼓勵自己咳。
「咳吧,使勁地咳,咳死了就好了。」陳家鵠說。
海塞斯聽著,鼻子一酸,濕了眼眶。
陸從駿也想哭,但似乎又想罵娘,幾條人命哪,換回來的就是這麼一個視死如歸的傢伙。陸從駿覺得自己的肺也在膨脹,要吐血了。他想破口大罵,卻不知道罵誰,最後也是鼻子一酸,濕了眼眶。他可憐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付出那麼多,收穫的依然是付出。
「放心,我死不了的。」陳家鵠似乎猜透陸從駿的心思,對他苦笑道,「我欠下的命債太多了,我要死也要等讓我還清了債再死,否則死不瞑目。」又轉而對海塞斯說,「教授,等著我,醫生說我還年輕,沒事的,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我要好好跟你幹一場,我一定要把這群狗特務都挖出來。」
醫生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