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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不管!
可是,回到宿舍,放在寫字檯上的一袋咖啡作了祟。這咖啡是中田幾天前託人給他送獎金時順便捎來的。如果說獎金是「組織上」頒發的,中田只是轉交,不說明什麼,那麼這袋咖啡卻體現了中田個人的心意。這山旮旯裡咖啡竟跟毒藥一樣,一般人買不到的,要「業內人士」從專門的渠道去搜才搞得到。中田在使館路上開著一爿小茶館(在美國大使館後門出去不遠),因為這一帶外國人多,也供應咖啡。中田知道他愛喝咖啡,以前就常給他送。以前他在崗位上,是並肩合作的戰友,送了也就送了,他沒覺得什麼,可現在他事實上已經脫崗,朽木不可雕,報廢了,他還有這份惦記,就有點感人心腸了。一袋咖啡讓薩根心裡暖暖的。體會到一個人的好,會把他越想越好,比如最後這筆錢,薩根想中田如果私吞又怎麼了,自己拿他沒治的。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現在他丟了工作,這錢幾乎成了他的救命錢,今後養老就靠它了。這麼想著,中田的形象在薩根心裡越發的閃亮了,動人了。
知恩圖報,可他有什麼能回報中田?這一走,估計這輩子是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永別了。聚時齟齲,別時依依,何況是永別。一時間,薩根心血來潮地惆悵起來,一個念頭——想給中田留點什麼——盤在心裡,變得沉甸甸地飽滿。最後,他決定把這個訊息作為禮物送給中田。他知道,中田是個神槍手,這對他是個可以大顯身手的好機會。再說,殺了陳家鵠對他也是了掉一塊心病,至少令後他花這筆養老金時心裡要踏實得多。
就這樣,當天晚上中田收到了薩根給他捎來的兩包駱駝牌香菸,裡面夾著一張紙條。
天哪,陳家鵠居然還沒死!
中田看了紙條,頭一下炸了,腦海里頓時浮現出相井第一次召集他們開會時的情景,會上相井曾專門問過陳家鵠之生死,他十分肯定地表示:陳家鵠已死,並敦促相井給薩根支付酬金。要命的是,相井似乎十分相信他,讓他把錢轉交給薩根。更要命的是,薩根收了錢,誰知道呢?現在陳家鵠「死而復生」,他又拿不出證據證明薩根已收到相井請他轉交的錢,那麼相井完全可以做這樣的邏輯推理:一,這錢你中田私吞了;二,你明知道陳家鵠沒死,就為訛一筆贓款存心欺君犯上。
這是什麼罪啊?可以殺頭的!
怎麼辦?中田想到那天馮警長也對相井說過陳家鵠已死,便連夜找到馮警長商議對策。找對人了!馮警長也怕相井找他秋後算帳,兩人同病相憐,很快達成共識:對相井隱情不報。
不報容易,但你怎麼能保證他永遠不知情?山不轉水轉,紙是包不住火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幹掉陳家鵠。兩人商來議去,決定鋌而走險。沒想到,最後一點危險也沒有,他們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境。誰能想到這麼遠還能致人死地?他們進入的是一個金處長毫無警戒和防備的區域。
「至少有入百碼遠,」金處長沉吟道,「真是不可思議。」
「肯定是個神槍手。」老孫自言自語。
「廢話!」陸從駿又對老孫罵,「這麼遠的距離,一般的槍都夠不著!」
金處長從口袋裡摸出兩枚彈殼給陸從駿看,「是,肯定是德國特製的威格-sii狙擊步槍,這槍的射程達到一千五百米。」頓了頓,又猶猶豫豫地說,「奇怪……敵人為什麼……要等那麼久,直到我們行動才……那個,好像敵人知道我們有行動。」
「這不可能。」陸從駿乾脆地說。
「那敵人為什麼開始楊處長釣魚時沒行動,那時機會很好的。」金處長說。
「那時誰知道他是什麼人?」陸從駿沒好氣地說,「連我都認不出來,不要說敵人。那時敵人根本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陳家鵠,後來惠子上船,你又下了船後,他們關在船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