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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醒了又怎麼了?」江菱瞪著眼睛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快將陶陶還我!」
茶館裡,沈陶陶匆匆上了馬車就走了,自己都不曉得她去了哪。這沿路問了一整日,才問到馬車是停在了輔國公府門口。
這哪有休沐日上趕著去上官府上的?定是這宋珽又尋了什麼由頭為難了陶陶!
她左右看了看,見如今都入夜了,心中更是焦急,索性將心裡的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陶陶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你們將她困在府裡一晚上,明天外頭會怎麼傳?你們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鍾義也瞪著她,又想嚷嚷又不敢縱著自己的大嗓門,只能十分難受地壓著嗓音道:「我信我家世子爺,他明日一定有法子,不會讓沈女官名聲有損。」
「你信他,我可不信!」江菱作勢要去擂門:「我要帶她回宮!」
鍾義沒法子,趕緊往門口一站,把她攔下,一急眼,便也說了實話:「沈女官已經睡下了!」
「別在這花言巧語,快將——」江菱說到一半,倏然瞪大了眼,磕磕巴巴道:「睡,睡下了?」
鍾義點頭,哼了一聲:「這可不是我們輔國公府不放人,是沈女官真的已經睡下了——不信你明日自己問沈女官!」
他說得理直氣壯,半點不似作偽。
這句話,對江菱的衝擊實在過大,她愣了半晌,才慢慢收回了手,木著臉點了點頭,渾渾噩噩地往回府的路上走。
待她走出老遠了,才被雷劈一般地醒過神來,倏然想起了王老四那一句話『姑娘,今日你的夫君沒跟來啊?』。
夫君?睡下了?
她都知道了些什麼!
第66章 酒醒
翌日清晨,日頭自輔國公府屋脊上攀起,夏日裡特有的耀目日光一寸寸地自地面上移過,慢慢落在了沈陶陶的面上。
沈陶陶略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只覺得腦中一脹一脹,儘是宿醉初醒時的鈍痛。
在這鈍痛裡,她隱約想起,昨日裡似乎是來了輔國公府,又在後花園中坐著等宋珽,之後,之後的事情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忍了忍腦中的脹痛,緩緩睜開眼來。
眼前亮得驚人,並不似在房內,一片明晃晃的白光刺得她低下頭去。
旋即,她聽見頭頂上有微啞的男聲:「醒了?」
沈陶陶駭了一跳,下意識地抬頭來,一張熟悉的臉孔旋即映入眼簾。
宋珽正微微垂眼望著她,面上似乎難得地有了一些疲憊之色,一雙窄長的鳳眼似深湖微瀾,翻湧著令人看不清的情緒。
沈陶陶睜大了一雙杏眼,顫聲道:「登……登徒子!」然後她趕緊把人往外一推,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
還好,自己的衣服倒還是好好的,就是不知道為何,身上多了一件寬大的鶴氅。氅上帶著清冷的雪松香氣,隨著她的動作鬆鬆垮垮地墜下,一直散落到腰間,散落到宋珽的臂彎上。
沈陶陶這才發覺自己整個人都窩在宋珽的懷中,自己另一隻手,似乎還緊緊地抓著宋珽的衣襟。而宋珽正低垂著眼,神情略有些複雜地深看著她。
她本就殘存不多的酒意,被這一嚇,也徹底的嚇醒了。
昨夜裡的記憶,也像是洪水一般,猛地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她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她想起了自己醉酒後,把宋珽當成戲子,非要聽他唱戲,還要聽牡丹亭,聽拜月亭,聽漢宮秋,聽竇娥冤。
宋珽說不會唱戲,自己便非要拉著他彈琴。
宋珽當真彈了一曲『鷗鷺忘機』,自己還湊上去,與他說——『小郎君人長得俊俏,琴彈得也好。』。
沈陶陶想起這句話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