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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一頂軟轎,回到家中。
晚上,得了訊息的趙養性將大女兒叫來,責問端底。
鬱竹不聲不響,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到父親面前。
趙養性拆信一看,吃驚非小。這信竟是自己的老丈人南安郡王寫給自己的,大意是郡王很想念外孫女鬱竹,想接她回南郡住段日子;恰逢來永州述職的李忠下月就要回轉南郡,可讓其妻李氏珍珠陪著鬱竹一同走。永州與南郡相隔千山萬水,路途險阻,因此郡王特地派了一隊人馬來保護她們,這些人估計月末就能到達永州。
趙養性在官場歷練多年,眼光何等老辣。郡王怎無端端地寫封信來要求接外孫女回去,定是鬱竹怕他不答應,先寫信去求她外公出面。郡王既出面,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趙養性細細打量女兒。她默默地站著,眉間堆砌濃重的蕭瑟與倦意。
她想抽身退出隆福宮了麼?
趙養性忽地暗暗舒了口氣。一直以來,他就不太贊同自己女兒與永王來往,當然更不贊同趙家與永王結親。趙家若同永王結親,立場便會陷入混沌不明的境地;這樣,無論二皇子、貴妃那裡,還是袁太師那裡,他都討不了好去。隨風兩邊倒的牆頭草,在朝堂之上並不受人歡迎,反倒受人鄙視。可是,永王當前,他怎敢明目張膽地反對!而這個性子執拗的女兒,也根本不聽他的話。
如今既有南安郡王出面接了她去,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正好乘機撂攤子;她已屆婚齡,最好南安郡王做了主,替她就地擇了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算了。
至於女兒為甚麼鐵了心要回南郡――
那自然是些小兒女家家的瑣事了,估計是永王見異思遷,自己女兒賭了氣。
趙養性淡淡地揮手,叫女兒退下。
兒女情長之事,他沒興趣。只要下月回南郡前,她還沒反悔,那就謝天謝地了。
鬱竹的南郡之行就這麼得到了父親的預設。
趙府南側門。
門房裡,兩個換班下來的家丁湊在一起,眼望窗外靜靜停著的一輛馬車,小聲地議論著。
這個道:“哎,瞧見沒?那輛馬車又停那裡了!嘿――隔三岔五停在我們這裡,一待就是大半個時辰,一動也不動,也不見人走下來。不知道車裡的人搞甚麼名堂?”
那個一拍前者的後腦勺,道:“你就憋著點罷!別探頭探腦的!上回張二哥一個憋不住上前喝問,結果人家揚手就亮出面內廷侍衛的金牌,張二哥被唬得一愣一愣不說,還差點挨鞭子!咳!這裡面不知是宮裡哪位主子呢!上頭主子的心思,咱做下人的怎會知曉,許是咱們這裡風水特別好呢――咳咳――咱們只管守好門就是!”
門房裡兩個趙府家丁鬼頭鬼腦地朝這裡張望,馬車旁的張帷自然瞧得清楚。他皺皺眉,轉過頭去。微風拂過,雪白輕軟的轎簾揚起,一個尖秀優美的下頜露了出來。
這陣子主子爺卻不知是動了甚麼心思,張帷心道,每每坐著馬車到趙府門前,卻又不進去,只呆呆坐著,直到天色發黑,方才怏怏回府。作為心腹,他自是知道主子追求趙家大小姐頗花了番心思,雖前者心有所屬,不為所動,但後者渾不在意,樂在其中。這段日子趙家小姐不見了蹤影,據人說是病了,於是主子爺也整日神思顛顛倒倒,渾然沒了平日的倜儻風流。
張帷忍不住道:“主子爺,您為甚麼不直接進去找她?王爺的身份在那裡,諒她也不敢拿您怎樣!”
車內,晏之原略彎下腰,肘關節擱在膝蓋上,十指相抵,眼神茫然。
“見著了她,和她說甚麼呢?”他喃喃道。
難道說――那晚的事,是我做的。現在我來你家,是想請你原諒我?
晏之原轉動眼珠,望向趙府圍牆外的那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