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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儀的趙家大小姐。
隆福宮,靜悄悄的正門口。
鬱竹站在門檻外,仰臉望著藍底金字的隆福宮匾額一聲不吭。
過了很久,她對翠瀾微微笑了笑,道:“翠瀾,鬱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翠瀾漲紅了臉,想了想,又搖頭,道:“姑娘,其實今晚甚麼事也沒發生,您不必謝我。”
鬱竹認真地看了翠瀾一會,道:“我走了,翠瀾,謝謝你,再見!”說完,她轉身而去。
“姑娘――”翠瀾忽地在她身後叫道。
鬱竹轉過臉去。
翠瀾倚在門上,怯生生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鬱竹重新仰臉,目光最後一次在匾額上流連;然後,她轉身飛奔而去,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再見了,隆福宮。
再見了,之臨。
甫踏入家門的一瞬間,鬱竹便倒了下去。
她發起了高燒,額頭滾燙,囈語連連;可是,沒人知道她在說甚麼。
玉薈忙著給她延醫診治,好在這回大夫倒是胸有成竹。幾劑湯藥下去,高燒便漸漸退了。
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場大病來勢洶洶,直到二十來天后,病勢才漸漸去了。
她可以下地了,卻整日足不出戶,呆在房裡不是支頤獨坐,便是抱膝沉思,半天不說一句話,不換一個姿勢。家人侍女們只以為她有心疾,因此除小心翼翼地伺候外,也沒人敢多和她說話。
暮春時節,大病初癒的鬱竹在自己的小跨院裡散步。她正蹲身為一叢月季慢慢地培土,盛梅走了進來。
盛梅是姐姐目前唯一的說話伴兒。兩人對著花草指點了會,又略聊了會家常,盛梅望著姐姐蒼白的側臉,猶猶豫豫道:
“上午進宮見著永王殿下,他問起你的病況,還說下趟你進宮時,一定要去隆福宮見他一回。”
鬱竹正整理花枝的手頓在了那裡,然後,她輕輕撥弄一朵花瓣潔白的月季。
“以後,我不會再去隆福宮了。”鬱竹微微搖頭,道。
盛梅一怔,道:“為甚麼?”
鬱竹站起來。她蹙起一雙秀眉,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留下陰影;清風拂過,她胸前的長髮飄飄揚揚。
“我累了,我們回去罷。”她道。
然後,她拍去手上的塵土,轉身往回走。盛梅連忙跟上,心裡暗暗琢磨姐姐這句話的含義。
“盛梅――”走了一會,鬱竹忽道:“下月初三是我母親的祭日,我想提前給她上香祈福,過兩天,你陪我去趟拈花寺,好麼?”
“哦――”盛梅忙點頭,道:“郡主娘娘的祭日啊,我自然要去的,可是永王那裡――”
鬱竹卻不再說話。她神色漠然,眼望前方,慢慢走在碎石甬道上。
拈花寺裡,燭火煌煌的大殿內,盛梅揉搓著發麻的腿肚,站了起來。她回頭望了一眼姐姐。
鬱竹依舊跪在佛祖面前,雙手合什,默默地禱告。
她的病好了這許久,可是,她的臉色越發地憔悴而蒼涼。
為甚麼呢?
盛梅心想。
她與永王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盛梅很想問姐姐,可是她不敢問。以前的姐姐,性子平淡卻柔和,而現在,她就像一塊結了千載的冰,渾身寒意繚繞,讓人不敢接近。
鬱竹果然不再和妹妹們一起進宮。
初夏某天,久沒見著鬱竹的永王殿下,突然駕臨趙府。可是,她竟沒在家。閤府上下面面相覷,誰也不知大小姐一大清早去了哪裡。眉頭緊皺的永王揹著手在鬱竹的小跨院裡整整踱了兩個時辰的步,最終失望而歸。直到傍晚掌燈時分,鬱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