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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這個我知道,小……」
「你叫我阿雪就好,」遲雪道,「反正也沒差幾歲。現在大了,還叫小雪姐姐,確實是有點難說出口。」
麻仔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和一小時前還撒潑打滾的無賴彷彿是兩個人。
遲雪吃著飯,聽他傾訴,瞭解到他現在失業、家裡情況更是揭不開鍋,原本還想勻些錢給他。
但想到清早時遲大宇已拿走那一大摞鈔票——自己家的情況同樣也不寬裕,最後,亦只能從錢包裡小拿了四五百元聊做安慰,結完帳,便把人勸回了家去籌錢。
「謝謝你啊,謝謝你阿雪。」
臨走前,麻仔的情緒卻仍有些激動。
原本人一直縮在那又舊又髒的長袖外套底下,此時也伸出手來、不再揪著袖口遮掩,又嘗試性地握住她手,「那我、我會再想辦法。你……方不方便給我留個電話?」
「好。」
遲雪不疑有他。
當下叫來餐館服務員,借來紙筆把號碼寫下。麻仔小心翼翼把那紙對摺、塞進外套內袋,又對她連連說了好幾句感謝,這才扭頭走了。
而遲雪只能心情複雜地目送他離開。
後來下班回家,難免和遲大宇提起這事。
她起初還以為父親會對她表示贊同,不想前因後果說完,遲大宇卻語氣頗生硬地罵了她:「以後不要多管閒事!」
「什麼叫多管閒事?」
她最近本就心煩,聞言也來了脾氣:「爸你不還是聽到人家出事就拿錢去幫?」
「我跟你黃阿姨那是……」
「是什麼?鄰居?老相識?」遲雪打斷他,「但我和麻仔小時候也是一起長大的啊。總不能知道了他家裡有事、還讓他在醫院裡被人當笑話看吧?何況我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給的錢也只是一點表示。」
「他那種人你表示個屁啊!」
「……?」
遲雪一愣。
遲大宇話說出口,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語氣有點太過——兩父女畢竟十幾年沒紅過臉,他又哪裡捨得兇自己的寶貝女兒?
一時也愧疚起來。忙又給女兒碗裡夾了幾筷子肉。
「是爸說話太兇了、太兇了,」他說,「但爸爸還不是怕你吃虧嗎?之前,我們都以為你黃阿姨被兒子接過去是去享福了,結果這才幾天,就從樓上摔下來。而且之前,就上個月,我還聽黃玉提起過,說是兒子突然給她買了一大堆保險。」
「……」
「你別不信,這麼一想不就說得通了麼?那不是人的東西、八成就是他把他媽推下來的!壓根就沒想他媽能好。什麼鬧醫院鬧保險公司的,為的就是錢,想錢想瘋了,」遲大宇指了指自己手背,「而且你沒看他那手麼?全是針孔!」
遲雪的臉色瞬間凝重下來。
果然。
下一秒,遲大宇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便又鄙夷道:「那臭小子,瘦成那樣、還說不了幾句話就打哆嗦。我在這附近好歹這麼多年了,還能看不出來嗎?——也不知道哪裡學的,竟然好的不學學壞的,學上了□□!」
滿手背的針孔。
不正常的神態。
精神恍惚、反覆的興奮失落、以及瘦骨嶙峋的體態。
確實一切都對上了。
遲雪怔怔停下筷子。
記憶裡那個機靈又討喜的小麻仔,和今天見到的、沒皮沒臉的癲無賴,彷彿一瞬便分離開來——又怎麼都徹底分不開。
而遲大宇仍在痛罵:「真的是造孽啊!清白人家出了個癮君子,那何止是一個人毀了,是全家人都毀了!」
「你黃阿姨的命得要多苦,才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