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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駢拇》這篇,莊子還只是點到為止地批判了道家,而到了《馬蹄》篇中,莊子則是進一步諷刺了儒家的行為。
在文中的開篇,莊子先闡述了馬的天性與其生存之道:蹄可以用來踐踏霜雪,毛可以用來抵禦風寒,餓了吃草,渴了喝水,性起時揚起蹄腳奮力跳躍,這就是馬的天性。
等到世上出了管理馬的伯樂,於是用燒紅的鐵器灼炙馬毛,用剪刀修剔馬鬃,鑿削馬蹄甲,烙制馬印記,用絡頭和絆繩來拴連它們,用馬槽和馬床來編排它們,這樣一來馬便死掉十分之二三了;餓了不給吃,渴了不給喝,讓它們快速驅馳,讓它們急驟奔跑,讓它們步伐整齊,讓它們行動劃一,前有馬口橫木和馬絡裝飾的限制,後有皮鞭和竹條的威逼,這樣一來馬就死過半數了。
然而世世代代還有人稱讚伯樂為「善於管理馬」。【ps:這段還舉例了陶匠與木匠,用意跟伯樂差不多。】
莊子認為,黎民百姓有他們固有不變的本能和天性,織布而後穿衣,耕種而後吃飯,這就是人共有的德行和本能。
人們的思想和行為渾然一體沒有一點兒偏私,這就叫做任其自然。所以先古之人天性保留最完善的時代,人們的行動總是那麼持重自然,人跟禽獸同樣居住,跟各種物類相互聚合併存,哪裡知道什麼君子、小人呢!人人都蠢笨而無智慧,人類的本能和天性也就不會喪失;人人都愚昧而無私慾,這就叫做「素」和「樸」。
等到世上出了聖人,勉為其難、竭心盡力地去追求所謂的仁義,於是天下開始出現迷惑與猜疑。放縱無度地追求逸樂的曲章,繁雜瑣碎地制定禮儀和法度,於是天下開始分離了。
毀棄人的自然本性以推行所謂仁義,這就是(儒家)聖人的罪過!
而到了《胠()篋(qiè)》這篇,莊子的文章變得更加激烈,甚至提出了「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的說法。
文中所舉的例子,即「田氏代齊」,即田成子殺齊君而盜其國這件事。
田成子即「田恆」,其祖上是與宋國一樣都是「三恪」的陳國的太子「陳完」,陳國滅亡後,陳完便逃到齊國,在姜姓齊君幕下擔任士大夫,待等到田恆時期時,田恆謀反作亂,逐齊君而竊取齊國。
而不可思議的是,世人以及其餘諸侯,包括儒家的那些聖人,此後居然都認可了田恆這個齊君。
竊取鉤子這種微不足道東西的人會被處死,然而竊取了整個國家的田恆,卻名正言順地成為了諸侯,這就是「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這個典故的由來。
莊子在文中諷刺儒家:(儒家)聖人告誡我們,不可以貪圖不義之財,因此對於那些偷竊諸如腰帶這種不值錢東西的人,必須加以處罰(竊鉤者誅);但聖人同時也表示,要順天應人、弔民伐罪,因此「竊國」成功的人,都可以用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當作藉口,建立並維繫他所竊得之物。
換而言之,聖人即是在保護、袒護這些「大盜」,是故,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而相比較《胠篋》攻擊的是儒家標榜的仁義與推崇的聖人,《盜跖(zhi)》、《漁父》這兩片,莊子直接開始攻擊儒家思想的鼻祖孔子。
其中《盜跖》以「柳下季」——即「坐懷不亂(將受凍的美人裹在懷中為其取暖而心緒不亂)」的那位柳下惠——的弟弟「展蹠」為主人公,借展蹠與孔子的對話而對孔子做出了一系列的抨擊,攻擊孔子與他的思想屬於「巧偽」,指責後者「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搖唇鼓舌,擅生是非」。【ps:記得大魏那本書作者也提過,儒家思想就是這樣:我知道農事很重要,但我不會去做,因為我是君子,是「士」,是上等人,而農事是下等人做的事。】
旋即,又抨擊孔子假借周文王、周武王的治國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