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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抱歉,志不在此。&rdo;南方一下子變得很認真,連手裡拿著的報紙都放了下來:&ldo;你想過麼,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絕大部分的作家都在自己認定的道路上走得很辛苦,沒有承認也就罷了,甚至連像樣的評價都得不到,這樣公平嗎?&rdo;
&ldo;當然不。&rdo;路程順著他的語意,靜候下文。
&ldo;或許我到了老得寫不動的時候也還是人微言輕,但總應該有人試著公正地評價他們。寫字的人不是神,也不是鬼,我覺得對他們最大的尊重就是評論者儘可能地博覽,然後把他們放在多維度的體系裡客觀地評估。&rdo;
路程望進他專注的眼睛,想了一會兒,忽然冒出一句:&ldo;你幫我寫序吧。&rdo;
南方忍不住笑起來:&ldo;這開的什麼玩笑?雜誌社主編連打了幾個電話問你序言準備了沒有,言下之意還不是要你請他寫麼。&rdo;
《醋栗》獲獎之後,雜誌社出面希望把路程這幾年連載的專欄結集出版。南方看過他們的報價和預期利潤率,明擺著有點欺負路程年輕、根基未穩的意思,但路程本人並不在意。對方好不容易押對了寶,得了路程這麼一個大有前途的新人,又是電話又是郵件地殷勤備至,後來路程嫌煩了,乾脆鬆口答應了。
&ldo;我沒開玩笑。&rdo;路程皺眉早就成了習慣,連剛才南方說他像鴨梨都忘了,眉心擰出了再明顯不過的川字:&ldo;南方,我難得說這種話,不要讓我重複。我是真心認為你……&rdo;
南方從保鮮盒裡拿出草莓來遞給他:&ldo;好了,我知道了。&rdo;
路程冷不丁被打斷,自己心裡先噎了一下。原本還以為要被迫說出多麼矯情的話來,沒想到南方倒是個好打發的人:還沒說呢,他自己就先明白了。
頭等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乘務員未經召喚也不會出現,這會兒幾乎連牙齒擠壓水果汁液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似乎過了很久,南方忽然微不可聞地冒出一聲&ldo;謝謝&rdo;來,路程明智地當作沒有聽見。
在南方的意識中,原以為自己在路程眼裡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一,只因機緣巧合,得以成為他掌心裡珍視的物件,透過他細賞時光翩然。可也是這個不怎麼會說話的人要特意向他解釋,他是真的認為他與眾不同。他與他之間所有的真正是愛情,不是讓步或憐憫。
如果前路真的有王座,那麼路程自那一刻起便把身側的位置留給了南方,容許他的名字與自己的密不可分。
這樣的承認與讚許,自然沉得無法宣之於口,連路程都被這重量壓得說不出&ldo;不用謝&rdo;來。在這一段一開始就認真得過了頭的感情裡,他寧願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債主,安然等待著南方對他知恩圖報。
饒是兩個人藏著掖著地表明瞭彼此並肩而立、惺惺相惜的心思,這也註定不會是一次輕鬆的旅途。維爾只是個滑雪勝地,沒有飛往世界各大城市的直通航線,他們必須要在舊金山轉機飛上海,然後再從上海輾轉回到路程長大的城市。
那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僅僅因為路程的曾祖父離開權位後選擇了那裡定居,自此路氏的根基就算穩了下來,無論產業買到了哪裡始終以此為根。
路家都是些什麼厲害角色,從訂機票這一件小事上就能看得很明白了。路銜顯然料到了路程與他即使定下來,那也只是最近的事,因而特地留出一天來讓路程說服他。即使他們不能一起回國,路程本人也必須儘快趕回去:於公,老爺子這時候發話可能牽扯到繼承權的問題;於私,不肖子孫也應當親自向祖父解釋一下私生活的事情。
南方自己家裡也是有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