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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晚齡被人群簇擁著,恰好回過眼,目光落在推門而入的一抹身影上。
許一盞一如平常地躡足走過席間,向她問好的官員也只笑著答應,顧長淮半醉不醉地望去,笑道:「你回來了?」
許一盞提著衣擺落座,抿了一口酒:「不回來就看不到你這糗樣了。」
「——誒你!」
褚晚齡拿開許一盞的酒,宮侍連忙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顧長淮張牙舞爪地嘟囔道:「怎麼不給臣也準備一碗?」
褚晚齡開啟他亂舞的手,睜眼說瞎話:「太師酒品好。」
「哦——臣酒品不好?」許一盞登時撞了一下褚晚齡的肩膀,彎眼笑道,「那今後的生辰宴,臣就不來丟殿下的臉了。」
褚晚齡一怔,不合時宜地記起圍獵場裡那一席宴,許一盞枕在他膝上時無比安靜地睡著——他又不合時宜地紅了耳尖。
「太、太傅酒品也很好,但是、但是喝酒傷身,所以」褚晚齡乖覺地閉嘴了,他深知此時多說多錯,不如不說,然而許一盞帶笑的面容越發逼近,褚晚齡眸色忽厲,低聲說,「您的臉。」
他想說,易容花了。但他下意識地停下了——因為他不該知道這件事。
「嗯,臣知道,但沒關係。」
許一盞悄悄話似的附在他耳畔道:「——除了您,沒有誰會在意太子太傅究竟是誰。」
「您也只需要知道是我就足夠了。」
☆、/明槍/
賓客如潮,來時喧譁奔湧,散時萬籟俱寂。
褚晚齡逆著浪潮,向將去的百官一一見禮,許一盞和顧長淮雙雙醉倒,前者仰面醉著,後者伏案淺眠。有意的官員們攜著遮面的女眷們來他跟前,褚晚齡便滴水不漏地逢迎幾句。
待到賓客盡去,宮侍們上前收拾狼藉。
來往宮侍之間,褚晚齡終於感到一陣由衷的疲憊。他稍稍扶正許一盞的頭,又令宮侍幫扶,顧長淮也被幾名宮侍攙起。他平眺而去,窺得一彎月牙銜在簷邊——倒像許一盞對他笑時眯起的眼。
「太傅和太師今晚醉得厲害,扶他們去東宮偏殿歇息一晚。」褚晚齡從許一盞的束縛裡掙出被壓得發麻的手,揉了揉眉心,又轉頭望向顧長淮,「正好明日休沐」
他原想說,就讓太師和太傅一起歇在東宮,令人去府上通知一聲即可。然而等他轉回頭去,才發覺顧長淮被兩名宮侍扶著,雙眸凝望著他——分明一派澄澈。
褚晚齡住了聲。
「殿下。」顧長淮顧望四周,果然瞧見佇立在門畔候命的釋蓮,「——釋蓮也認可您的決定?」
褚晚齡的眉尖微不可見地一擰,淡道:「太師醉了。」
「」顧長淮的神情果然微變,但他很快舒展眉宇,懶散地笑說,「謝殿□□恤。」
褚晚齡便下令:「送太師去偏殿,吩咐小廚房煮兩碗醒酒湯來。」
他下完令,又淡淡地掃了一眼顧長淮,後者神色坦然,似笑非笑地凝望著他。褚晚齡微一垂眉,也平靜道:「那太師早些休息,本宮先送太傅」
「太子殿下。」
顧長淮打斷他的話,他畢竟喝了酒,耳尖微紅,臉色也呈薄緋。嶙峋的瘦骨緊貼著那層衣料,更顯出幾分清高文人的可憐體態——許一盞就不一樣。許一盞的瘦,是每一寸肌理下都蘊著力道的勁瘦,更近似一種恰到好處的豐盈。
褚晚齡淺淺地嘆了一聲。
可他和顧長淮才是同類,因此許一盞離他們都這般遙遠。
顧長淮看著他,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私心。
顧長淮啟唇,輕聲道:「——悔棋,大忌。」
褚晚齡閉了閉眼,釋蓮上前助他攙扶許一盞,他卻不覺手臂一軟,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