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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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所受的羞辱,陸子宴心裡悶痛難耐。
“我從北疆戰場回來途中遇到埋伏,後心中箭,那些天一直在昏迷。”
“在此之前,我以為在我心裡最重要的是家國天下,是對陸家的責任,可直到重傷垂死,生死之間,我的腦子裡卻只有一個你,只有你。”
“我捨不得你喪夫後改嫁他人,又捨不得叫你孤苦終身,……你不知道那種感覺,”他自嘲一笑,“在昏迷前我儘自己所能,為你安排好了一切。”
“我寫下放妻書,若我沒熬過來死了,會有人護送你回謝家,鳴劍鳴風留給你,還有五千親衛留給你,我的私財不多,也早早就給了你。”
“我一直記得你在家廟,你在等著我回來接你,可我受傷的訊息不能外傳,生死未定前,誰也不能知道。”
“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突然就變了。”
“是因為我那些混賬話對我失望,還是根本不信我的解釋,認為劉曼柔同我關係不清白。”
“我還想過你是不是移情了別人……”
言至此處,他停了一停,抬手為她續上熱茶,輕輕道,“那晚我昏過去後,做了個夢。”
謝晚凝愣了一瞬,瞳孔猛地放大。
神情僵硬,如遭雷擊。
陸子宴一眼不眨的看著她,見她如此反應,最後的僥倖也蕩然無存。
果然……
他閉了閉眼,遮住眸底的絕望,可神情還是流露出幾分慘然。
那樣荒唐的夢境她也經歷過。
不怪她急於退親,不怪她另嫁他人,不怪她變了心意。
一切都是他的錯。
是他的錯。
他從未如此脆弱絕望過。
什麼意思?
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這個神情又是什麼意思?
謝晚凝扶住茶盞的指尖不受控制的輕顫。
他也做了那些夢,他也多了一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那些他欺她,辱她,負她的記憶?
這一切太過力氣,謝晚凝心神大亂,可頭腦卻愈發清明。
所以,夢境裡發生的一切,真的是他們的前世?
她並不是所謂的旁觀者,而是自己親身經歷過。
或許是她前世死的太冤,就連老天都看不下去,讓她記起了一切。
而現在,他也記起了一切。
記起了他欠她一條命,所以說要來給她一個交代。
居然,是這樣。
謝晚凝腦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看著他。
她神情無助,像是一位迷了路手足無措的小姑娘,陸子宴心口驀然發軟,手臂幾乎是下意識抬了抬,想擁她入懷。
最後,還是止住了動作。
沒見到人時,總覺得有太多的話想說,真到兩兩相望時,唇張了又張,卻不知從哪裡說起。
可很多事,終究是要告訴她的。
良久,良久。
陸子宴自嘲一笑,道:“你離開後,我一人苟活了五年。”
怕嚇著她,他聲音放的很輕,
謝晚凝腦子一片空白,定定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
他緩緩重複:“你不在後,我獨存於世五個年頭。”
就算現在人好好的自己坐在對面,但他提起前世,還是不肯用‘死’這個字。
這是他的禁忌。
而謝晚凝已經呆住了,“怎麼會這樣……”
什麼叫獨存於世五個年頭。
他自幼習武,身強體健,武力更是深不可測,在她吐血而亡時,他才二十歲,將將及冠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