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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惠少壯難為膏粱子弟矣,唯有寄望此生臨老了,可為一不勞神於案牘之富家翁。”
額,原來如此。
這次,天子曹叡聽明白了。
夏侯惠不是在自命清高或故作無權欲的姿態。
而是在聲稱,身為夏侯氏一員的他,此生都願意為曹魏社稷竭誠效忠。
如若天子曹叡器重於他、以國士待他,他便會不以個人榮辱為念,甘為馬前卒“了卻君王天下事”;而若是曹叡將他當作庸碌之輩來畜養,他便會遠離仕途歸隱山野,作一個知足常樂、逍遙自在的富家翁。
有點類似先秦士風的“君擇臣、臣亦擇君”。
亦有悖兩家榮辱與共的情誼,隱隱有“你若不賢明,我便遠遁”的冒犯之意。
不過,曹叡對此並不在意。
生而為人,必有七情六慾,尤其是有能力且有抱負之人,哪能沒點性情呢?
而且在如今士族坐大的局面下,曹叡還巴不得與宗室無異的夏侯惠有足夠的能力,為他在鞏固君權的道路上衝鋒陷陣呢,哪會在意這點不足掛齒的冒犯。
故而,他在短暫沉默後,便又繼續了先前的話題,“稚權,今與武帝時期之殊,其三乃何也?”
“其三,則是吏治。”
聞言,夏侯惠侃侃而道,“陛下,惠竊以為,以史為鑑可知興衰。”
“前朝盛世,先有文景之治,後有昭宣中興,所秉法度,皆以霸王道雜之。概而論之,乃秉陰陽中庸之道,可張可弛,向悖殊途而同歸耳。”
“武帝時期亦然如此,以循吏、酷吏行王霸之道靖安地方。”
“蓋因奉法循理之吏,勸克桑農、循循善誘,以王道治州郡,不伐功矜能,百姓雖無稱,然亦無觖望,皆奉法安之;而酷吏殺伐果斷、手段殘忍,可懾地方,糾盡奸軌弄法之徒,令恣睢豪右、樂亂小人不敢興禍,皆畏法苟之。”
“雖青史予循吏、酷吏兩者臧否有異,然於社稷而言乃殊途同歸,皆裨益國家之良吏也!而今,我魏國循吏不乏,卻無有酷吏矣!無有酷吏,遂有世家豪右橫行州郡,與姦凶之徒勾連欺凌黎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