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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陳帆,這信的口吻少了些故作的謙卑,卻顯得更加低微,而那筆跡也更加強勁利落。
傅斯舟甘願做一個替身,接替陳帆用殘缺的生命來愛他。
第91章 哪裡只得我共你(完)
接到傅斯舟的電話,阮綏音收拾了東西下樓,在水星娛樂負一層的停車場上了車。
「今天怎麼這麼早?」
連天都還沒黑,以往這個時候,傅斯舟恐怕還在忙那些忙不完的公務。
「你忘了?」傅斯舟笑笑,餘光瞥了眼阮綏音詫異的眼神,又補了一句,「你忘了。」
「什麼?」阮綏音不明就裡。
「結婚紀念日。」傅斯舟淡淡道。
阮綏音愣了愣。
與其說忘了,不如說從沒記得過。畢竟在結婚的時候,這件事對他們彼此來說都不過是一項工作,沒什麼值得記得或紀念。
「嗯…」阮綏音含糊地應著,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這個日子確實值得紀唸了,但他不太知道傅斯舟有什麼樣的打算。
「所以我們要去哪裡…?」
傅斯舟沉默半晌:「我也不知道。」
他的確沒想好。
仔細想來,和阮綏音結婚的這一年,他們從相敬如賓到相看兩厭,大半的時間都花在了像仇敵一樣博弈爭鬥,兩個不願意服輸服軟的人就這麼鬥到兩敗俱傷,就連最後的互擁都像逼不得已的握手言和。
別人或許可以找到無數個富有紀念意義的地點,而他們,似乎只是在很多地方有過激烈的爭吵、沉默的冷戰、惡趣味的挑釁和無奈的淌淚。
阮綏音笑了,傅斯舟是個果決的人,漫無目的對他來說是種稀奇,但此刻他們的確就是駕著車這麼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行駛。
沿著溫江江畔行駛,逐漸能看到路上三三兩兩嬉笑打鬧著、穿著統一的深藍色校服的中學生,附近的仰辰私立中學剛剛放學,傅斯舟不曾在這裡讀過書,但對這片卻很熟悉。
或許他不該開到這裡來,但不知為何,在每一個路口似乎是不經意的選擇都最終將他引向了這裡。
他不由地幻想著自己能夠在某一個轉角奇蹟般地穿梭時空回到十一年前,搶在自己那一直被自己詬病愚蠢至極的哥哥前面擋在阮綏音身前,先一步做那個義無反顧的傻子。
他們好不容易才駛過被放學的學生們堵住的路段,轉入了另一條種滿金桂的小路上,夜幕低垂,傅斯舟彷彿能夠看見,奔跑在這條小路上的兩個孤單的身影。
他放慢了車速,看向路邊那已經在三年前被整修過的警視廳溫江分局。
回望過去,傅斯舟幾乎找不到什麼能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如果說和阮綏音結婚後,他對待阮綏音的種種還可以用他年少的創傷遺留的偏見做個冠冕堂皇的藉口,那麼,關於那一夜,迎頭撞上從警察局跑出來的阮綏音時,被阮綏音臉上可怖傷疤嚇得驚叫後退的他實在無法為自己開脫任何。
而直到今天,道歉已經顯得那麼無必要,阮綏音不屑再計較,只有他在心裡用這種慚愧折磨了自己一晚又一晚。
因為是他的狹隘,令到他與阮綏音的初見一面如此不堪回首。
就像某種宿命,他最終還是要與阮綏音重遇,來彌補這一切。
傅斯舟常常會想,生命中的許多人,或許都是這樣,一早就已經遇見過,但最後與他走到一起的只有阮綏音,或許是因為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嗎?
是的,非如此不可。
如果不是阮綏音,那也不會是任何人。
車駛離溫江大橋,駛入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穿過高聳入雲的評議院大樓和鋪著阮綏音巨幅海報的商廈,就連一顆顆樺樹都比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