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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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著亡夫宅院,廣收優伶男寵,以看他們爭寵為樂。
見謝瀾安有意避讓,庾洛神愉悅一笑,心道她果然今非昔比了,趾高氣揚地進了內城宮門。
謝瀾安的馬車復行片刻,到止車門前,她下車,身後響起一聲譏諷:“曾幾何時,謝郎君出行人馬避讓,好不風光,如今卻成落架的鳳凰了。”
謝瀾安轉頭,看見立在宮牆下的郗符。
冷峻郎君身上的水玉色襴袍與臺城的黛垣相映成彰,只是冰冷注視她的眼神,便不那麼友好了。
謝瀾安視若無睹,徑自經過他身旁。
“謝含靈!”郗符叫住她,沉著臉,“莫以為我是等你,我來找我阿弟的。”
他的弟弟郗歆在少帝身邊任職通直常侍,郗符自己也領有秘府郎中的虛職,可以自如出入宮廷。
謝瀾安一臉和他不孰的表情,懶聲敷衍:“自便。”
“站住!你可有話對我說?”郗符握住掌心。
春日宴以後,他自覺受辱,恨不得一紙絕交書送去謝府,與這無情無義的人斷交。他郗雲笈何其清高,視謝瀾安為生平僅有的對手,比起視她為友,是更大的認同。可有一天她突然告訴天下人,他心心念念想要趕超的重視之人,竟是個女人。
郗雲笈可以輸給任何人,唯獨不能輸給一個女人!
可他又不知在期待什麼,按捺著被折辱的心情,等她給他一個解釋。
縱使人不方便來,修書一封總是應盡之禮吧?
可沒有,什麼都沒有。方才若不是他叫住她,她甚至要與他形同陌路。
郗符心緒難平,謝瀾安看著這眉宇間傲色逼人的男子,也難免憶起一些有關他的事。
郗符,吃福,人如其名,出生時彩雲彌天,白鶴入宅,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上一世,楚清鳶以為他是可能對她伸出援手的人,在佈局之初就上書建議少帝派郗符出京巡鹽務,成功支開了他。
可實際上呢,一聽說她出事,郗符便果斷地與她割袍斷義,保全郗家。
在她死後,這個人卻又冒雨去斷崖下苦尋她的屍首,無果,又為她盡心盡力地立衣冠冢,做誄文。
無情多情,都被他佔了,看似矛盾,實則精明。所以謝瀾安才評說此君最擅取捨。
她對郗符的觀感其實不惡,顧全大局保全家族,本來無可厚非。相反,肯為她立一座空冢、灑幾點筆墨的人,在這世上也並不多了。
只是這一世她視門閥陋習為敵,註定要動一動舊士族的利益,到時候首當其衝之一就是郗符。
註定橋歸橋路歸路的兩個人,恩怨兩清,從此陌路最好。
所以謝瀾安只淡淡看他一眼:“太后召令,不敢耽擱。後會。”
“呵,你還有不敢之事?謝含靈……”郗符抓不住她擦身而過的身影,急聲道:“你要投向太后嗎,高潔如你,也要投身到這詭深的漩渦中了,還是你一直就藏著這份野心?”
謝瀾安回眸不停步地看他一眼,眼尾收束處峻如松針,勾出一抹極淡的墨芒。
謝含靈一生野心,需要向誰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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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臺城,是南渡定都後仿造洛陽宮制式築起的宮城,紫禁九重,複道翬閣,處處可見舊時風貌。
謝瀾安第一次來長信宮,由太后身邊的崇海公公親自引路。
太后的寢宮縱深廣闊,靜謐如水,宮人的雲頭履踩在一色木柞地板上,悄無聲息。偶從殿外傳來三兩聲鶯啼,也很快被重重垂幔阻隔。
那些圍柱垂藻的簾飾皆是素絹無紋,整座殿室找不出一件金玉雕嵌的器皿。
庾太后自己穿著也簡素,一件家常絳色蹙繡襦裾,外披薄薄的臂髾,髻上簪插僅銀飾而已。